她往下拉了拉罗裙,双足便被裙幅遮得密密实实,再无半分显露。
谢长庚看着她的动作,目光愈幽深,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收了手,改而抬臂,缓缓抽掉插在她髻里的一支金簪。
满头长,如瀑散落。
他顺势握住了她滑凉的一把青丝,将她半边柔软身子拢入自己臂弯,俊脸亦靠了过去,唇附着她耳,低低地道:&1dquo;兰儿,别生气了,这次确实是我对不住你。我刚到家,便立刻来此,就是专程为了接你。明日便随我回吧。往后,一切都好商量。”
慕扶兰突然力,一把将他推开,冷笑,开口说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话。
&1dquo;谢长庚,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我就这么想和你做夫妻?”
谢长庚本就只是虚坐于榻边,一时不防,竟被她双掌给推得跌下了美人榻,模样未免狼狈。
他慢慢地抬起头,见她转过脸来,双目正睥睨着自己。
一张玉面,颠倒众生,吹灰不费。
第9章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谢长庚的脸色有点难看,但不过片刻功夫,便恢复如常。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衫。
这一回,他没再坐到榻上去了,但说话的语气,不见半分恼怒。对她方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肆意冒犯的举动,看起来竟毫不介意。
&1dquo;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他说。
&1dquo;你到我谢家的这半年,日日侍奉我的母亲,极是辛苦。我母亲的初衷,固然是为报故人之恩,但自作主张,意欲替我纳妾,确实不妥。论贤淑达理&he11ip;&he11ip;”
&1dquo;谢长庚,你想多了!”
慕扶兰打断了他的话,从美人榻上爬了下去,赤足趿着摆在榻前地上的一双刺绣兰花的精致绣鞋,在他的注目之下,走到镜前,坐到了地毡上的坐榻上。
她握着玳瑁梳,对镜,自顾梳着自己方才被他弄乱了的一把长,口中说:&1dquo;我既不贤淑,也不达理。先前之所以侍奉你的母亲,不过是遵从父王从前的教导,想着既嫁过去了,便是再不愿,亦需尽到本分。如此而已。”
谢长庚望了她背影片刻,走了过去,停在她的身后,目光盯着镜中那张娇颜,说:&1dquo;慕氏,你到底要怎样,才肯随我回去?”
他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出了这句话,语气再不复先前的温和。
慕扶兰那只握梳的手,停住了。
她亦抬眸,看向了镜中那个站在自己身后,双目正紧紧盯着自己的男子。
他开始失去耐心。她感觉到了这一点。
她的唇边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