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花獻佛,羊毛出在羊身上&he11ip;&he11ip;或者用南陵語說,這叫蝴蝶吃了自己的繭,一句有點不知所云的俚語,連顧懷縈自己都忘記了是從哪兒聽來的。
艷鬼一愣,目光落在那個薄餅上,暈紅從耳根一直染到了臉頰,目光閃閃爍爍又飽含期待,嘴裡嘰里呱啦,但沒有接過去吃的意思。
顧懷縈只覺得手舉著有些發酸了,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只中洲鬼來著。
中洲飲食清淡,中洲的鬼口味大概也是如此。
所以她那直勾勾的目光,並不是想吃?
她倒也不尷尬,不吃就不吃吧。
顧懷縈用手指在病上輕輕一點,學著艷鬼的語氣,字正腔圓地念了句&1dquo;餅”,就要收回來自己吃。
艷鬼卻突然急了,伸手就抓住顧懷縈的手腕,軟綿綿地喚了一聲:&1dquo;阿縈&he11ip;&he11ip;”
顧懷縈點點頭,表示這個自己聽懂了,禮尚往來地叫了聲:&1dquo;阿容。”
艷鬼:&1dquo;&he11ip;&he11ip;”
她恨這人是塊木頭!
艷鬼本是矜持著滿臉紅暈春色,想要心上人餵自己一口,要是嘴對嘴就最好了。雖說對不起佛祖,但是情愛嘛,不磕磣,相信我佛慈悲也不會介意。
然而這會兒,艷鬼破罐破摔,只覺得自己就像婚夜被始亂終棄只能自己挑蓋頭的棄婦,乾脆低下頭去,就著顧懷縈的手在那張餅子上咬了一口。
嗯,是她親手餵的了。
艷鬼的心情輕而易舉地美妙了起來。
然後艷鬼被辣哭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什麼,甚至還沉浸在一些柔軟的回憶中,腦子沒嘗出辣來,身體先有了反應,一張臉騰的徹底漲紅,兩滴眼淚落在了顧懷縈的手背上,燙得她微微一抖。
顧懷縈面色茫然地看著眼前突然梨花帶雨的艷鬼,下意識想要抽回手臂甩掉手上的眼淚,但卻忘了她身後就是抄寫經文的矮桌,手肘在桌沿上一磕,正中麻筋,頓時半邊身體都失去了控制,整個人往後一仰就往桌角倒去。
艷鬼被這力道帶著,千鈞一髮之際回過神,整隻鬼撲過去就要用手去墊顧懷縈的後腦。
幾乎同時,顧懷縈餘光也瞥到那桌角,本能的求生欲讓她用另一隻手撐住地面,幾乎就要撐起上半身,躲開了摔個四仰八叉的命運。
然而好巧不巧,艷鬼撲了上來。
顧懷縈:&he11ip;&he11ip;
她大約是花了些力氣克制,才沒對艷鬼下狠手。
畢竟這只是一隻鬼罷了。
那罐小小的辣醬慘遭橫禍,被繁雜的衣裙帶到,隨著翻倒的矮桌一起咕嚕嚕滾到了地上,鮮紅一片粘在裙擺,仿佛淋漓鮮血。
辛辣氣息彌散開來,艷鬼的眼睛更紅了,撲朔朔地往下淌著眼淚,就連鼻尖都是紅的,整隻鬼埋在紅色的衣裙中,像是一朵被晚霞浸染的雲,淅淅瀝瀝地下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