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北山道人说:
“那国师玩弄一些权术人心、推演布置倒有些本事,于国也算有利,颇有惠国惠民的良策。前些年北方大胜、威震四海,也有他的功劳,只是闹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现在北边还是一片乱象,功过贫道评说不了,后人怕也讲不清楚。”
“难道这说法与国师有关?”
“敬道友一杯。”
北山道人笑着举杯点头:“府轮回一说,早就有了苗头,与多方面都有关系,那时候恐怕那位国师还没有出生,是自然而然诞生的说法。不过如今之所以越传越广,深入人心,里面确实有国师的影子。”
“道兄又是如何知晓呢?”
“呵呵……”
北山道人便不言了。
只是偶遇闲谈,宋游也不追问,只是又道:“难道那位国师想打造出府与轮回?”
“推波助澜而已。”
“也是厉害。”
下果然能人无数。
历史也果然精彩纷呈。
宋游不免有些感叹。
只不过现在头顶虽有宫,可宫说白了只是神灵们组建而成,有了条约束、各司其职而已,宫本身并没有多少别的能力。可府若只是简简单单由阴神组成一个类似宫的架子,那也容,可要牵涉轮回,这便是上的事情了,这是仅靠生灵愿力所能达成的吗?
与北山道人说,北山道人也不知晓。
“贫道倒不管那国师与朝廷如何推波助澜,又是为了牟取什么神职、利益。”北山道人说,“贫道只是担心,若是这府轮回真的衍化成形,上苍亲近你伏龙观,倒是不知你伏龙观如何,我等修道人死后,岂不是还要看人脸色?”
“宫又如何看待这凡间事呢?”
“贫道哪管那些闲事。”
“也是……”
道人多数都是追寻逍遥自在的。
宋游笑了笑,把莲子送到三花猫嘴边,不过三花猫只是嗅了嗅,就把头扭开了,他只好自己吃。
又谈到北方乱世,谈到长京。
谈到传说中凤鸣龙腾之。
谈到宫。
门外偶有道人路过,只听见只言片语,便心惊胆战,不敢多听。
直到外头夜渐渐深了。
两人起身拱手。
北山道人对他说道:“道友不如在贫道这里多住几日?”
“多谢好意,与道兄相谈也是十分畅快。”宋游对他说道,“不过下世事风景还在等着在下,不好多留,明日就走。”
“那便不多留了。”
“多谢道兄款待,在下去休息了。”
“那贫道也不打扰,愿道友今夜好睡,有什么事与弟子们说就是。”
“好……”
宋游便领着三花娘娘回了房间。
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有所想。
别的道人行走下,留宿道观,遇到投缘的道友,闲聊一晚是常有的事,也是雅。不过宋游是假道士,一路走来,访问的道观也并不多,他又害怕别的道人和他谈道教经义,他是不懂的,所以很少去道观与别的道人主动相谈,倒是少有这种体验。
北山道人见多识广,与他相谈倒也有。
这样的谈论自然只是闲谈,各抒己见,只做参考,具体如何还得自己亲自去看,不过也算有些收获。
只是他毕竟惊吓到了三花娘娘,宋游自然也不多待了。
一夜安眠。
次日清早,宋游吃过早饭,便已收拾好了行囊。
领马走到院子中,他却不由停下脚步,抬头打量着眼前这棵枯树,露出可惜之色,对身边相送的北山道人说:“道兄山后泉水既有灵气,能让夏季开放的荷花在冬季也接连盛开,可见生机无限,为何不取来将这棵枯死的树救回来呢?”
“道友有所不知。”北山道人对他说道,“这棵树已病入膏肓,那灵泉灵池的水离了池子,灵气很快就会散去,却是救不回来它。”
“原来如此……”
宋游若有所思,既不多问也不多说,只是抬起手来,手中几缕灵气:“承蒙道兄款待,在下感激不尽,便为道兄救回院中古树,以作回报,也好为道兄这浮云观多添一份雅。”
说完一摆手,灵气飞向古树。
常人见不到古树的变化,只是修道之人却能感觉到,里边生气已然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