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一个“气”字还没说出口,后脑勺忽然一重,他整个人眼前一黑,双膝一软,踉跄几步,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偷袭他,便向前倒下,不省人事。
“姐姐!”秦幕双弟手中拿着沾血的花瓶,用力擦了一下,确认把血迹擦干净之后,才把花瓶放回去,跪在秦幕身边:
“现在怎么办!?”
他还是有点怕,不敢按照秦幕的吩咐做,于是又压低声音,紧张地再问了一遍:“姐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这可是欺君之罪!”
将假死的双儿换出,若有一日被皇帝发现,他们整个秦家都得掉脑袋!
门外的皇帝还在催人进来,似乎急着想把哭闹的小狗宝宝带走,秦幕知道此刻事态紧急,再不做决定便来不及了:
“把药给我!”
秦幕双弟还是不敢,手在发抖,像是再反复确认什么:
“姐姐,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死便死!”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似乎是有人又想要进来。秦幕往外看了一眼,看着外面徘徊的皇帝的声音,急的眉毛都要起火了。她知道自己拦得住一个林太医,拦不住下一个林太医,若不让皇帝打消疑心,她怀中的婴儿活不到明日就会被溺死:
“弟弟,你听好了。”
秦幕深吸一口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话道:
“四殿下在外拼杀多年,才有了大周子民的安居乐业。现如今他出征在外,将其妻儿托付给我,于情于理,我都该保住他的血脉。何况我早已答应了他,君子一诺千金,我秦幕今日若是保不下这个孩子,便是食言。我秦幕行医二十多载,还从未失信他人!”
言罢,秦幕甚至来不及和方岫玉解释,劈手夺过双弟手中早已调配好的假死药,随即将苦涩的药汁缓缓倒进尚且在哭泣的小狗宝宝的口中。
眼看着药汁被完全倒入,秦幕将瓶子塞进怀里,然后用掌心轻轻捂住了小狗宝宝的口鼻,一边晃着怀中的婴孩,一边焦急地低声道:
“小公子,求你了,快别哭了!”
你给我的孩子喝了什么?!方岫玉不知道秦幕的计划,见秦幕似乎是给小狗宝宝喝了什么,然后小狗宝宝的哭声便低了下去,还以为秦幕想要听皇帝的命令毒死他,不顾程云的阻拦,挣扎地从床上摔下来,爬到秦幕身边,抓住了她的衣袖,用力晃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夫人,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了。”秦幕总不可能在这里把兰鸢山和她的计划都说出来,万一被皇帝听见,她和她弟弟都得被拉出去砍头: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四殿下的孩子!”
话音刚落,屋外又再度闯入一个人,这次是皇帝心腹的太监。
太监脸上覆着白色的脂粉,凤眸斜飞,薄唇吐出尖锐的语句,扫视着跪在地上的秦幕:
“秦太医,陛下有令,请将这个孽种交给咱家!”
“区区一个孽种,怎么能劳动公公呢。”
秦幕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但越到这般危急的时刻,她便越是镇定,甚至露出了笑,像是如同平日里与旁人虚以为蛇的客套一般:
“还是由我将小公子抱出去给陛下过目吧。”
言罢,她不顾方岫玉的阻拦,站起身,和皇帝的大太监错身而过。
她没有注意到方岫玉绝望的眼神,一步步朝皇帝走去,心中不断期盼着小狗宝宝可以停止哭泣。
终于,当她终于站在皇帝面前的时候,小狗宝宝的哭声消失,连带着气息和心跳一同停止,整个人如同死了一般,安安静静地没有了声息。
秦幕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瞬间放下。
她镇定地跪下,双手托举,将假死的小狗宝宝举到皇帝面前,冷静地开了口:
“陛下,玉夫人方才难产大出血,所以二皇孙出生便断了气息,如今,已经是一个死婴了。”
“。。。。。。。。什么?!”
皇帝本来还想亲手溺死小狗宝宝,听见秦幕的话,登时皱起眉头,探过身,视线落在安安静静的婴儿身上,似乎是在打量以及判断秦幕话中的真假。
即便对自己调配出的假死药很有信心,但是在皇帝观察手中的孩子时,秦幕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提了起来。
毕竟将原本健康的双子之一平安换出,这本就是欺君之罪,被发现是要掉脑袋灭九族的。
秦幕并不后悔今日所做之事,她只是怕事情暴露之后,怀中的婴孩会因此而死,那她便辜负了兰鸢山对她的期待,同时也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罢了。”皇帝不是太医,看不出什么端倪,瞄了一眼秦幕怀里的孩子,似乎很快又没了兴趣,专心地低下头去逗小狗哥哥,漫不经心道:
“你把他丢到乱葬岗去吧。”
“。。。。。。。是。”秦幕心中紧绷的弦一松,面上差点露出笑容。她忙整理好表情,站起身,正想赶紧让双弟把孩子抱走,远远离开京城保住一条命,一旁跪着的胡太医却忽然出了声:
“陛下。。。。。。。。”
他声音不大,却仍将皇帝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随即垂头拱手禀告道:
“这孩子虽无气息,但方才啼哭声嘹亮,且此刻面庞依旧红润,臣看着,倒一点儿也不像是难产而死的婴儿。”
胡太医站起身,盯着心跳骤然加速、连手都开始发抖的秦幕,浑浊的眼珠微微眯起,竟是笑道:
“不如让微臣看一看,这二皇孙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仍有命在?”,,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