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流1ang汉”笑了,嘴有巴掌长,一张开就露出一张血盆大口:&1dquo;我说呢,原来是个空脑症的残废。”
&1dquo;残废”两个字一落下,女孩的脸色突然变了,由惊恐转为bao怒,飞起一记撩yīn脚,趁对方弯腰,她一把薅住对方的头,往下一压,半截的酒瓶狠狠地冲着他脸扎了下去——这一串动作稳准狠,可见街头斗殴经验丰富,是个资深流氓。
可那尖锐的半截酒瓶戳到男人脸上,却打了个滑,连一层油皮都没蹭破,他那张脸坚硬而苍白,质地好像某种金属。
&1dquo;流1ang汉”浑不在意地活动了一下脖子,轻轻抓住了她薅着自己头的手,好像拎起一只猫崽抓住了女孩。
酒瓶掉在地上,女孩在半空中挣扎着,震惊地看着那张反光的脸:&1dquo;你&he11ip;&he11ip;你不是人。”
&1dquo;流1ang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蒲扇似的手捏起她的头,手上青筋骤起——
这时,一道qiang光倏地扫过,紧接着,三四辆高机车从半空俯冲而下,明显违反了&1dquo;高机动车禁止贴地百米以内”的禁令,光先到,随后才是雷鸣一般的引擎声,在地面搅起了一阵旋风,劈头盖脸地扫了过来。
&1dquo;流1ang汉”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当机立断松手要跑。
高机车带起的风刮得女孩站不稳,1ang狈地和自己的行囊一起摔在地上,连忙四脚并用地扒住了墙。
方才被丢在一边的小男孩尖叫一声,直接被旋风刮上了天。
那妖怪似的&1dquo;流1ang汉”猛shou似的蹿了起来,在墙头上略一落脚,随后,他身上一道激光闪过,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小男孩四肢在空中乱划,直冲不远处的黑酒吧飞去。
酒吧后门忽然打开,一个男人走出来,一伸手,正好勾住了男孩的后脖颈。
高机车齐刷刷地落地消音,趴在墙角的女孩抬起头,透过自己被风刮成墩布条的头fèng往外看,见那人身量颀长,背着光,看不清面貌。
他一弯腰,把小孩放在地上,另一只空着的手上火光一闪,弹了弹烟灰。
&1dquo;不用追,有空间场,早跑了,”男人不徐不疾地开了口,&1dquo;你们下回出场的动静还能再大一点,最好能让人在一光年外就闻风丧胆。”
第3章
高机车上下来三男一女。
其中,三位男士可能是以组合出道的,三颗脑袋分别染成了正红正绿和正huang,站在一起,是一套标准的jiao通信号灯。女士则和方才的小太妹撞了衫,也是内衣外面挂了一件皮夹克,看来这身装束可能是本地女流氓的冬季风尚,颇为脍炙人口。
他们四个从天而降,看起来都不是什么良民,但在摇摇yù坠的黑酒吧后面站成一排,却个个蔫头耷脑,不敢先吭声。
几个人在底下互相推搡了片刻,最后,&1dquo;jiao通灯组合”齐心协力,将他们中间唯一的妇女推了出去。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机车手扛住了严冬,没扛住酒吧后门那位先生的冷脸,结结实实地哆嗦了一下,她有些踟蹰地说:&1dquo;那个人身上有奇怪的屏蔽器,我们跟丢了&he11ip;&he11ip;”
男人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看得女机车手打了个大喷嚏,差点把肺喷出来。
才刚停止抽噎的小男孩被这凶残的喷嚏吓了一跳,惊弓之鸟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嗷一嗓子,又哭了。
夹着烟的男人一低头,小男孩跟他对视了一眼,一眼过后,男孩的抽噎生生憋在了嗓子里,他愣是不敢嚎了。
&1dquo;请个警察过来,都别在这排队现世了,进来。”一个眼神止住小儿夜啼的男人单手抱起了小男孩,转头冲机车手们一点头,余光瞥见角落里1ang狈的女孩,也冲她说了句,&1dquo;你也是。”
机车手们如蒙大赦,鱼贯而入。
女孩爬起来,犹豫了一下,但酒吧里扑面而来的暖气很快瓦解了她的意志,她蹭了蹭手背上的划伤,捡起行李,也跟了进去。
酒吧里装潢很复古,有种破破烂烂的别致,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朗姆酒的甜味,吧台上放着爵士乐。此时应该已经打烊了,服务员和调酒师都不在,只有那方才开门的男人一个,可能是老板。
&1dquo;一个开小酒馆的,拽成这样?”女孩心里疑惑地想,这时,她隐约觉得桌边置物架上有东西在动,一开始还以为是摇曳的灯光,再仔细一看,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小眼睛,她往后一仰,吓了一跳,这才看清,那里趴着一条碧绿的大蜥蜴。
&1dquo;没事,这东西懒得很,不咬人。”老板顺手把小男孩放在女孩对面的高脚凳上,又问她,&1dquo;喝什么?”
女孩回过神来:&1dquo;啤酒。”
老板瞥了她一眼:&1dquo;你多大了?”
这时,女孩借着灯光,看清了老板的长相——这男人是黑,面部轮廓虽然颇为深邃,但还能看出偏向于东方血统。他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敞着怀,露出结实的胸口和轮廓分明的小腹,注意到女孩在看他,才随手系上两颗扣子。
男人脖子上有一道旧疤,从喉结往下,一直横到肩头,隐没在衬衣里,让他无端多了几分凶险。他叼着烟,在烟雾中略微眯着眼,下巴上还有点没刮gan净的胡茬,可以说是十分不修边幅,但即使邋遢成这幅熊样,他看起来也并不显得轻佻,究其原因,可能是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特别,让人无端想起飘着浓雾的峡谷,幽深、yīn冷。
女孩的目光和他一碰,下意识地挪开视线,简短地回答:&1dquo;五十。”
老板一撩眼皮:&1dquo;说人话。”
这女孩是个没人管束的小流氓,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莫名其妙的,她在这酒吧小老板面前有点抬不起头,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让她紧张——不是女人看见俊俏男人的那种紧张,是逃学熊孩子看教导主任、迟到的菜鸟看顶头上司的紧张。
于是她一低头,能屈能伸地给自己打了个对折:&1dquo;二十五。”
这时,她眼前突然白光一闪,女孩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遮住脸:&1dquo;你gan什么!”
老板的手腕上浮起一个隐形的个人终端,在女孩身上扫了一下,一张身份档案立刻浮在半空,他鼻子里喷出两道烟,一条长眉微挑,念出了女孩的名字:&1dquo;huang&he11ip;&he11ip;静姝?”
女孩炸了毛:&1dquo;你凭什么看我身份证?”
老板不理会,兀自一哂:&1dquo;你也叫静姝?这名字不错,跟联盟大秘书长的夫人重名。”
&1dquo;联盟大秘书长夫人”是什么玩意,对于第八星系的小太妹来说,听着就跟&1dquo;科学家给域外黑dong取名貔貅小肠”差不多——没听说过,不知所谓。
但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手查别人信息的,这点常识她还有,女孩戒备十足地瞪着眼前的男人:&1dquo;老娘碰上条子了?”
老板没理会她这番出言不逊:&1dquo;出生于星历259年8月,小兔崽子,刚十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