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脚底的水泡都磨出血了,才允许他在这山泉边停下休息一会。
不知尊卑的混蛋!
&1dquo;喂!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去?”苏锦低下头察看自己的双脚。
脚底起了一串血泡,有几个磨开了,血水淌出,看起来十分恐怖。
他可不是卑微的贱民,生有一双可以跋山涉水的双脚。
再这样走下去,绝对受不了。
他抬头打量坐在对面树下的绵涯,考虑了一会,开口说:&1dquo;容恬不顾西里根基,擅自布均恩令,现在已经是西雷的敌人了。你何苦跟着他找死?我苏家在西雷有头有脸,只要你放了我,自然会给你不少好处。”
他等了一会,看见绵涯优哉游哉地拔了一根糙,放在嘴巴里嚼,这种只有平民才会gan的事qíng令他一阵厌恶,皱起眉头,隔了片刻才勉qiang道:&1dquo;这样吧,你放我回去,我不但给你一钱,还送你两个美貌的侍女,另外还给你一块肥沃的耕地。这可是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
他受特权阶级思想的影响,早养成自负自傲的坏习惯,深觉天下只有贵族才是最优秀的,其他只该受他们驱使利用。
现在对绵涯这样毫无出身门第可言的侍卫耐着xing子诱导一番,已是极为罕见。
不料绵涯置若罔闻,彷佛什么都没听见,一会闭目养神,一会随手摘糙根咀嚼,全不把苏锦试图沟通的努力看在眼里。
苏锦当然知道他轻视自己,气得双手抖,再也按捺不住地道:&1dquo;贱民!你是聋子吗?我在对你说话!”
&1dquo;你在对我说话?”绵涯这才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似的,把头稍偏过来他这方向。
&1dquo;哼,原来你不是聋子啊?”
绵涯嘴角毫无笑意地轻轻一扯,竟不理睬他的挑衅,从怀里掏出一包被大片的gan净树叶包裹着的东西。
把外面包裹的树叶剥开,在地上摊开来,赫然露出rougan和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的糯团。
苏锦看得一愣,被勾起食yù,肚子顿时咕咕大叫起来。
从昨天深夜到现在,他已经被绵涯驱赶着在林中跌跌撞撞走了多时,早就饥肠辘辘,年轻人本来就食yù旺盛,累极时看见食物,肠胃自然而然在腹腔内抗议般的蠕动起来。
绵涯却似乎没瞧见苏锦期待的眼神,拿起一块rougan,自顾自的撕咬起来。
咕。
幽静的山林中,两人相隔又近,苏锦狠狠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传入绵涯耳中。
绵涯停下动作,朝那个曾经在同国国宴上大放厥词,整天口口声声贱民贱民的纨裤子弟瞥了一眼。
&1dquo;你饿吗?”他忽然平静地问了苏锦一句,捧起食物递过来。
苏锦大喜,正想夸着贱民懂得规矩,不料才刚伸手去接,绵涯吸吸鼻子,猛然打了个喷嚏。
食物正被他捧在手上,全部被喷个正着。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谁都知道,这些食物上面,无一不沾了绵涯的唾沫水星。
苏锦双手呆在半空,脸色忽青忽紫,愣了片刻,骤然破口大骂起来,&1dquo;你这贱民!你存心的!你耍我!”
绵涯理所当然道:&1dquo;当然是存心的,长路寂寞,不耍着你玩,要我消遣谁去?”
他这样坦然承认,实在是极大的侮rǔ。
苏锦脸庞顿时挣得通红,大吼一声,朝绵涯直扑过来,一副要拚命的样子。
绵涯能被容恬挑选出来,身手几乎和子岩相近,哪里把苏锦这种花拳绣腿看在眼里,何况苏锦爬山之后又肚子饿,手脚无力。
冷眼看着苏锦扑来,算准了他力道角度,身一闪,脚一提,窥空一脚踢在苏锦屁股上,顿时把苏锦踢得趴在地上,1ang狈不堪。
苏锦被他踢得了狠劲,从地上爬起来,又再扑来。
绵涯又一脚把他踢翻,就如踢一头落水小犬。
两人一个扑,一个踢,倒了又爬起来,扑过来又趴下,连续十五、六次,绵涯倒没什么,苏锦却累得气喘吁吁。
到后来,苏锦再也爬不起来,倒在地上,恨得双手在泥土中一阵乱挠,咬牙道:&1dquo;贱民!你这样羞rǔ我,一定不得好死!”
绵涯其实心里也暗暗称奇。
这苏锦在西雷都城仗势欺人,早有恶名,不过就一个不思进取的纨裤子弟而已。这种人多数贪生怕死,可以欺压人时嚣张跋扈,被人欺负时立即卑躬屈膝,厚颜求活。
没想到这苏锦嚣张是嚣张,却非此等货色,抓到他后,虽然逃不掉打不赢,还试图贿赂,却一直没低声下气求过一句饶。
真有点出人意料。
不过,这人虽有一点硬气,也不值得善待。
只凭他在同国国宴上说得一番侮rǔ平民的话,就应该被好好教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