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苏柠蕊的神色愈紧张。
她垂着眼，只用余光给小心地睥睨了厉寒霆一眼，沉吟片刻才试探着问道:“厉先生不是已经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厉寒霆回睨了睨苏柠蕊:“陈芃的嘴很紧，就连院长也只是知道那个女病患是被陈芃带进医院的。至于陈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院长也不知道。”
苏柠蕊嗤笑一声:“所以你就来问我？”
厉寒霆双手交叠在一起，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地望着苏柠蕊。
他不紧不慢，缓缓道:“我以为宁医生和陈芃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你应该愿意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
想到在暗巷中陈芃告诉自己的事情，苏柠蕊现在还觉得心中阵阵怒气翻涌。
她气陈芃和导师草菅人命。
她气陈芃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她气陈芃和导师甚至想要利用她来收购星海医院。
可是，她不能把陈芃和导师在做的事情告诉厉寒霆，因为那样会暴露她的身份，也会暴露小橙和小桃是厉寒霆孩子的身份。
到时候……不仅自己可能查不出父母的死因，就连孩子都会被他夺走！
许久，苏柠蕊缓缓低下头，下意识地躲开厉寒霆锐利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不知道。”
似乎没有想到会等来苏柠蕊这样一个答案。
厉寒霆眉角轻微地挑动两下，神色也愈阴沉。
“宁医生，陈芃是你的师兄，他做的事情都是经过他父亲，也就是你的导师许可。”
不等厉寒霆说完，苏柠蕊已经鼓足勇气看向厉寒霆:“你也说了，他们才是父子。他做的事情，我也未必全部知情。”
“可是陈芃跟你在外面说了那么久……”
厉寒霆将自己后边的话咽了回去——而且还是单独说了那么久。
苏柠蕊眼皮猛烈地跳动着，她只觉得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这么大！
沉吟许久，苏柠蕊还是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厉寒霆翻涌的怒意吞噬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霍然站起身，阴沉着脸，直勾勾地盯着苏柠蕊:“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想要维护他，维护你的师兄！”
厉寒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因为什么生气。
即便苏柠蕊要维护她的师兄，又有什么不对呢？
可是，只要想到陈芃看向苏柠蕊的样子，厉寒霆便觉自己要被气炸了。
他明明知道，眼前的女人只是厉灿星的私人医生，可他就是做不到对她的私生活无动于衷。
这种感觉，他好像曾经也有过。
只是六年过去了，那种感觉被他深深地埋藏在记忆之中，以至于厉寒霆甚至以为，他早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
苏柠蕊安静地望着他。
既不反驳，也不说话。
他讨厌这个女人这副沉静的模样！
她越是如此，越是证明她在竭尽全力地维护陈芃。
维护那个能够和她并成为“我们”的人。
厉寒霆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