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馆中人还在调查。”
“可曾报官?”
杨师弟抬头,看了看李清霖腰边的提刑腰牌,又看了看李清霖的脸,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李清霖沉默了下。
尬住了。
“哥!”
突然,
一道略带意外,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李清霖便见李清清手里托着个精致的木盒,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四月过去,李清清长高了不少。
身穿一袭翠绿衣裙,髻扎了个丸子头,细碎的头落下。
眼睛如黑曜石般闪烁,小荷才露尖尖角,透着一股亭亭玉立的秀气。
身子骨也有肉了许多,看着就是一个还未长开的美人坯子。
让李清霖有些纳闷,自己和二弟李清镜都是相貌平平,甚至有些先天性的黝黑。
怎么到了李清清这里,就遗传变异了?
看着兄长李清霖似乎刚从身后的倚凤楼走出,身上还有股淡淡胭脂香味,扑面而来。
李清清目露惊愕,小嘴微张。
糟糕,最尴尬的事情终于还是生了。
见此,李清霖心中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想解释,但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了,
“唉不对啊,今天你不是上学吗?”
……
三刻钟后。
李清霖拉着小脸被揪得通红的李清清,走进一间染行。
庭院中,染缸紧罗密布的排列着,染料颜色各异,犹如化了水的彩虹。
此时,许多女工在染缸旁劳作,手持长棍,熟练地在染缸中翻滚着布料。
“大少爷。”
“大少爷。”
“小姐也来了?”
见到李清霖、李清清两人,女工们纷纷略带恭敬的停下动作,让开通道。
李清霖面带笑意,轻轻点头示意,并无多少架子。
李清清从李清镜的手下挣扎开,一溜烟跑进了一旁的纺屋。
“苟嫂嫂,可还适应?”
李清霖走到一位体型丰满,腰身粗大的女子面前。
正是之前在棚户区的邻居,苟嫂子。
苟嫂嫂一抹额头汗水,敞亮一笑,
“有啥不适应的,这染布的活,放在俺们棚户区可是打破脑袋都抢不到!干一个月,抵得上俺之前卖布半年!”
“去去去,霖哥儿忙你的去,别打扰俺染布,多染一匹,就多得一分钱咧!”
李清霖失笑摇头,拱了拱手。
走进庭院后面的正屋,一个干练的男子见到李清霖,眼中一亮,霍然起身,满脸笑意的将李清霖迎到位置上。
“哦?李兄来了,这是这个月的账簿,你且过目。”
“高兄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李清霖笑着回道,却目光一扫,将账簿上的内容记入脑海,准备晚上回去让李清镜帮忙审查一二。
这干练男子,便是数月前,李清霖拜托高静姝为李清镜找合适的书院,专程上门送来院引的那位高府家丁,高野。
此人也是个厉害人物。
虽然出身低微,乃一介家丁。
但由于高府乃书香世家,高父更是举人出身,开明大义,并不介意府中奴仆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