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霁从外面带着湿淋淋的雨水进来,侧过头来,怔了一下,“这么快就来了,不刚打完电话吗?”
温霁脱下外套,熟练地递给一旁的阿姨,“刚才停车的地方离这儿近,十来分钟的车程。”
褚景意点点头,抬了抬下巴尖:“瞧你这一身,都湿透了,快去洗个澡吧,免得感冒了。”说完对着旁边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说:“张姐,你快带他上去洗澡吧,给他拿一套我得衣服就成。”
张妈说好,带着温霁上楼去褚景意的房间洗澡去了。
他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热气氤氲,每一寸肌肤都因为灼热的白气而张开,暖意驱散了方才来时的遍地寒。
温霁无神地凝视前方,了好一会儿呆,时间久到水都失去应有的热度变温时,温霁拿起毛巾将身上擦干,换上了褚景意的衣服。
两人尺寸相差无几,衣服套在身上还算合适,温霁下楼时褚景意已经将外卖全部装在自家用的精美瓷盘上,手边上还整齐摆放着两瓶啤酒。
“快下来。”
温霁将头随便折腾两下,就把毛巾丢在一边,拿起筷子刚夹了一块肥嫩的生鱼片,蘸了蘸酱料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便听褚景意问道:“说吧,遇上什么事儿?看起来这么难过。”
温霁嚼了几口,心想自己进门时有表露出来吗?
褚景意面目得意:“没看出来,猜的。”说完又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温霁身边没几个玩的好的,小就褚景意一个,主要是没人能受得了他这个狗脾气,玩着玩着就受不住气似的跑了,所以一有什么事除了往温绍裴那儿委屈巴巴地求哄,就跑来褚景意这里一团乱骂。
秦谨之前几年可没少在褚景意这里挨骂,不过这两年倒是没往他这里跑了,就连吐槽秦谨之的次数都极其罕见,褚景意曾经一度认为温霁是不是变异了。
不过当然这话没敢当温霁面说。
温霁当然也丝毫不让,拉开啤酒的易拉罐,啤酒的酒花滋滋往上冒,温霁将酒水倒入一旁的高脚杯中,抿了一口:“没什么,倒是你,不跟你的小情人住一块儿,跑到这八百年住不上一次的房子里,怎么?吵架了?”
褚景意哼了一声,狠狠咬了一口放了孜然的嫩肉,“被他气的。”
温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然了一瞬,这人可真是一头傻狍子往里跳,跟人吵架了倒是气得自己搬出来,当金主当成这样的也是罕见。
两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东西,时不时的讲几句话,倏地一道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温霁的手机关机了,这自然是褚景意的。
褚景意吃生鱼片时蘸到一大片青芥末,芥末入喉辣得他瞬间泪花直涌,脸色瞬间比方才红上一个度,温霁递过一杯水,他急急忙忙喝下看也没看一眼就接通了。
“喂?”
那边传来小情人的声音,委屈地说:“景哥,我错了。”
褚景意没听上几秒钟就挂了,一想到他包养的小情人居然想上自己,顿时就臊眉耷眼的,脸上皆是被冒犯到的不虞。
褚景意没当一回事,温霁自然更没当一回事,等吃饱了就喝一小口酒,不多时两罐啤酒尽数被喝完了。
顾闻西电话总是打个没完,响了被挂断,挂断后又响起,周而复始吵得两人耳廓刺痛,温霁胳膊杵在桌上手掌托着腮帮子,指尖不耐地点了点,“要么接,要么关机,总这样也不是个事。”
温霁话音刚落,电话跟催命符一样又响起来,褚景意吁了一口气,看都不看地接起来,声线略带烦躁地说了一声:“你烦不烦呀?”
那边沉默了一瞬。
褚景意见顾闻西又不讲话,努着嘴唇,声调都带着点脾气:“说话呀。”
“温霁,在你那吗?”冷冷的嗓音进了褚景意的耳畔。
褚景意面容一瞬的扭曲,五官都快要被冻住,整个人呆若雕塑跟傻了一样,他抬起视线僵硬的眼睛一点一点落在正悠闲观看电视的温霁,咽了咽喉咙:“干、干嘛?”
温霁听到他这副结巴胆怯样,疑惑地转过头来望了褚景意一眼,褚景意被盯得莫名紧张心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温霁是他死对头打来的电话。
而且还是问他在哪。
这是什么年度鬼故事?两人关系有这么好吗?哎,刚才他是不是朝秦谨之火了,可是他居然忍着没挂电话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