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男女有别,这个老师自然只能让元宝灿来担任。不过很快,巫洛阳就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
“来吧,我先带你出去转一圈,感受一下。”元宝灿高坐在马上,笑着朝巫洛阳弯下腰,她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向前伸出,方便巫洛阳借力上马。
巫洛阳这时还没有意识到不妙,只以为这是正常的教学流程,于是握住元宝灿的手。
元宝灿用力一拉,就将她拽了上来,坐在自己身前。而后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拉动缰绳,马儿就向前小跑起来。
巫洛阳立刻感觉到了不适应。
马跑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颠簸的。不习惯的人,掌握不了马儿的节奏,就会相当难受。她不得不靠着元宝灿借力,才能安稳地坐在马上,而不是被颠得摇来晃去。
“别急。”元宝灿在她耳边说,“跟着我,感受马儿的节奏。”
她说着,揽在巫洛阳腰间的手用力收紧,强硬地将两个人束缚在一起,变成一个整体,也使得巫洛阳的身体能跟随她一起晃动。
巫洛阳:“……”不得不说,这个姿势多少有点耍流氓的意思。
但是元宝灿跟她一样是女子,严格来说也没有对她做什么,所以她也不能说对方有多少是在认真教她,又有多少是故意。
她只好暂时将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随着马儿一路奔驰,又有元宝灿带着,巫洛阳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节奏,开始感受到了其中的趣味。
别说她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就是一般的民女,恐怕也很少有机会能够纵马疾驰吧?从这个角度来说,草原人自矜于他们这里的女人能骑马、能拉弓,确实是有道理的。
这种迎风奔驰的感觉,巫洛阳第一次体会到,但已经深深为它着迷了。
难怪男人们对好马总是如此迷恋,就连宫里的皇帝,也养了许多的马儿。不过,那些被圈养在中原的马,与草原上的马儿比起来,终究少了几分烈性。
或许,我也应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了。
巫洛阳这样想着。
不过她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元宝灿终于开始不安分了。
元宝灿跟巫洛阳可不一样,她从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被大人抱着骑马了。还没有马背高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小马驹。如此自幼练习,才能练出一身技艺。巫洛阳需要靠她在背后支撑,才能在马上坐稳,但元宝灿即便不牵缰绳,不用手,也不会被马儿颠下去。
事实上,她还掌握了一种即便在草原上,也通常只有顶级骑士才能掌握的绝技:一脚踩马镫,借力把自己藏在马腹之下。
在战场上冲阵的时候,这个技能是很好用的。
有这样精湛的技艺,她坐在马上,自然不会像巫洛阳这样紧张,甚至能腾出手来搞一些小动作。而巫洛阳想要阻止她,却根本不可能。
等到马儿跑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巫洛阳已经是面红耳赤,衣衫微乱了。
元宝灿一把马停下来,她就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去,唬了元宝灿一跳,连忙跟着跳下去,捞起她的腰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巫洛阳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明日就换一个老师。”
反正草原上会骑射的女子到处都是,就算技艺不如元宝灿,至少不会对她不敬。
“别别别,我知道错了,给你赔罪。”元宝灿搂着她的腰不放,把人带回马儿跟前,“就把我最宝贝的踏风送给你,怎么样?”
巫洛阳闻言,都顾不上生气了,转头去看她,“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元宝灿语气暧昧。
不过,的确,在两人至今为止的往来之中,或许双方都有所保留,但能够表露出来的部分,都足够坦荡。
“去吧,摸摸它。”元宝灿在巫洛阳腰间推了一下,“别怕,我喜欢你,踏风当然也喜欢你。”
巫洛阳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在长长的马脸上摸了一下。踏风打了个响鼻,却很温顺,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巫洛阳见状,不由笑了起来,解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两块糖,放在手心递了过去。
踏风用鼻子嗅了一下,而后舌头一卷,将这两块糖卷走了。
巫洛阳被它舔得手心发痒,笑得更厉害了。
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元宝灿冷着脸,用帕子给她擦拭手心,一边拉着巫洛阳去一旁的小溪里洗手,一边抱怨道,“脏死了。”
巫洛阳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故意说,“你喂马的时候不是这样吗?”
“……我以后不喂了!”元宝灿赌气地说。
巫洛阳不可思议地问,“你在跟一匹马吃醋?”而且还是她自己的马——虽说刚刚已经送给巫洛阳了。
“不可以吗?”元宝灿一根根揉着她的手指,“你都没有喂我吃过糖。”
而且还是用这种喂法。
她这样说着,视线就落在了巫洛阳腰间装糖的荷包上。
巫洛阳忍住了抬手无捂荷包的冲动,告诫自己不要跟对方一般见识,“你又不是马。”
“我现在是了。”元宝灿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张嘴,还真的跟踏风一样发出了独属于马儿的“唏律律”的声音。
踏风一听,立刻很开心地凑过来蹭她。
巫洛阳:“……”
她妥协了,用帕子擦干手,解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块糖递了过去,“这样可以了吗?”
“勉勉强强吧。”元宝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