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夏日还未展到酷热难耐的程度,空调刚刚开起来,嗡嗡的微弱噪声里,日光被纱帘滤掉刺目的光和热度,只有流水一样的明亮。
照在床单上,以及她的手臂上。她伸手去捉,张开的手掌却被席樾一把抓紧,十指相扣。她于是笑着,只凝视他,再没时间分神。
结束之后,一个下午觉睡到近五点钟才醒。
他们相继去浴室洗了一把脸,黄希言回卧室,去衣柜里挑出门穿的衣服。
席樾夏天一般都穿短袖T恤和短裤,这时候找了一身干净的,三两下就换好。看黄希言在犹豫,他走过去,指一指,&1dquo;这个吧。”
&1dquo;这个?”黄希言拿出来,是去年夏天穿过的,那条黑底碎花的连衣裙。
夏天的落日,是一个延续性的动词,持续很久,天色瞬息万变,每一秒都漂亮得让人错不开眼。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吃过晚饭,回去路上,经过水果摊。
应季的西瓜已经上市,可能还不够甜,但黄希言忍不住想尝一尝。
席樾站远了半步,看她站在摊前,食指和中指指节轻敲西瓜,好像在实践什么&1dquo;好听就是好瓜”的鉴瓜指南。
水果摊前一盏灯泡,偏黄的光,照亮她的白皙的皮肤,她是维米尔油画里的少女。
他好像被什么触动,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靠近她说了一句话。
然而,恰和摊主报价的声音重合,她没听清楚,疑惑地转头看他一眼。
他摇摇头说,&1dquo;没什么。”
还没破开,但黄希言莫名笃定自己一定挑到了好瓜,回去的路上脚步都轻快。
某个瞬间突然停了一下,转头看着席樾,&1dquo;你刚刚在摊子那儿跟我说了什么?”
席樾顿下脚步,看着她,&1dquo;没听到就算了。”
&1dquo;&he11ip;&he11ip;请你不要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这种耍赖的话。”黄希言摇一摇他的手,&1dquo;再说一遍呀。”
&1dquo;不说。”
&1dquo;不说今天瓜没你的份了。”
&1dquo;哦。”
&1dquo;&he11ip;&he11ip;”黄希言笑了,&1dquo;这么吊人胃口,你是想要逼死我吗?”
&1dquo;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
&1dquo;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1dquo;看缘分吧。
&1dquo;&he11ip;&he11ip;席樾,正式通知你,我要讨厌你一分钟。”
席樾看她一眼,确定她似乎是认真的之后,掏出了手机,呼出siri,然后比她更认真地命令:&1dquo;倒计时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