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一脸懵地看着桌对面,机械地抬起杯子闷了口酒,心想:完了,这回忆过去回忆脱肛了。
2o分钟后,在现自己怎么都哄不住于逸秋,于逸秋坐在那儿又是哭又是笑跟疯了一样,刀疤起身去一旁,本准备联系李陶,让李陶过来把于逸秋接走,刚要拨号码,沈濯的电话碰巧切了进来,刀疤扭头看看桌子那边,按键接了:“喂。”
沈濯上来便道:“人跟你走了?去哪儿了。”
刀疤:“……”
刀疤不想说的,都问到眼前了,只得老实承认道:“呃,我这边现在出了点小状况。”
房车开到餐厅楼下,于逸秋上车的时候,一张脸可谓是一塌糊涂额前的刘海乱七八糟,眼睛又红又肿,鼻尖也泛红,两颊全是湿哒哒的泪痕。
于逸秋上车前原本已经不哭了,擦干了眼泪,只有睫毛是湿漉漉的。
结果一上车,看见沈濯,再在房车的餐桌边坐下,与沈濯隔着桌子面对面,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于逸秋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再次崩盘。
他想问沈濯,你那时候和我妈妈说过话吗,你们一起拍过戏吗,你还记得她的脸吗。
那年秋天挺冷的,风也挺大的,对吗。
你还记得你抓住过的那只手的温度吗。
于逸秋想说好多好多,想问好多好多,可他控制不住地流泪、浑身抖轻颤,整个人完全浸没在多年前母亲去世的场景中。
那曾是他人生和记忆中残缺的一块,他无比在意介怀遗憾。
如今,经由另一个人的经历和过往补全了那一块,仿佛像一个迟到的弥补。
于逸秋痛哭着,心中同时又被宽慰了原来有人想救妈妈的,有人和他一样在意妈妈的生死,甚至和他一样记了妈妈很多年。
那条当年盖在妈妈身上的白色戏服,穿过时空的界限,也在今天让他感受到了上面的温度。
于逸秋隔着泪帘看沈濯,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不再是一个人扑在妈妈身上哭喊,周围不再寂静冰冷没有人,沈濯站在他的身边……
“怎么了?”
沈濯来到身边,口吻关切,于逸秋隔着模糊的流水看不清人,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的靠近,还有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捧着他的后颈。
于逸秋本能地抓住男人的胳膊,边哭边摇头,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伸手一把抱住沈濯。
妈妈……
妈妈……
于逸秋多年来第一次任由自己放纵情绪地大哭。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失去妈妈的孩子。
……
于逸秋用了很长很长时间去哭、去想妈妈、去让情绪宣泄。
这一路也似乎很长,没有停车,没有人喊下,只有那气息好闻又熟悉的怀抱与一直没有停下的拍肩的安慰。
于逸秋不再哭、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像只小猫一样,整个人缩在沈濯怀里。
于逸秋抬眸看沈濯,目光的焦点渐渐由散转聚,他安静地无声地痴痴地看着眼前。
“好些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温柔千百倍。
于逸秋一瞬不瞬地凝视,用哭哑的嗓子道:“沈老师,我想我妈妈了。”
沈濯嗯了声,伸手把男生半湿的额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