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取走的那些粟米,的确不值什么钱。
或者说,相对于三大粮商联手下的这盘大棋,路亭这一县之地的市场,顶多也就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
但站在三大粮商的角度,他们看到的是数百個州县的大局,而不仅仅只是路亭这一县之地的得失。
倘若一个小小的张麻子,都能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那其他地方必然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张麻子”。
与其等到那时再四处救火、疲于奔命,显然是现在就碾死他这一个张麻子,成本更小、代价更低!
见杨戈什么都明白,方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这个钱,咱就收下?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嘛,您正好过个肥年!”
“说的好啊,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
杨戈也笑道:“不过这个钱,不能我一人儿收,弟兄们都有份儿,大家伙儿一起过个肥年!”
方恪连忙摆手:“这不行,没孝敬您,弟兄们心里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还有脸拿您的赏钱?这绝对不行,您就给给,也绝对没人拿,谁敢拿我跺谁的手……”
“你听我说!”
杨戈放下手里的银票:“这个钱,不只是我给弟兄们的年终奖,还有大家伙儿的加班费!”
方恪愣了愣:“年终奖?加班费?”
杨戈笑呵呵的轻声道:“我准备再干一票大的,到时候需要弟兄们配合我一下!”
方恪都惊了:“您还要再去?还要干一票大的?您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杨戈摊手:“有什么区别呢?你觉得我现在收手,三大粮号就肯放过张麻子了?”
方恪一想也是,刚刚绷起来的心神,登时就放松了下来:“这倒也是!”
杨戈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放轻松点,我是张麻子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呃,顶多再加上一个沈大人,谁能知道呢?”
“退一万步,就算日后走漏消息,他们知道了我就是张麻子,哪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要找的是悍匪张麻子,而我杨戈是绣衣卫试百户。”
“杀张麻子是杀鸡儆猴!”
“杀我杨戈是杀官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