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惊又奇。
普通士卒尽皆欢腾起来,皆说巧云将军一夜骂战,叱退了枣子岭大军的伟迹。
「他们果然心虚了!」
沈红脂也又气又喜,气的是没给义妹出气,喜得是不废一兵一卒,得了这一大功,便道:「既然他们怕了,那咱们这便传信明王,一鼓作气,打到猛虎关去,跟神赐王见见真章!」
「神赐王直接退守猛虎关了?」
而同样也在听说了各地连胜,保粮军已入了渠州之地,正齐往猛虎关处汇合之时,原本打算直接前往渠州,观察各路动向的胡麻等人,也顿时有些异:
「不是说那神赐王最是凶横霸道,下手毒辣麽?他脾气啥时候变得这般好,面对保粮军步步紧逼,倒要主动退守?」
「神赐王退守猛虎关,倒不算是失利,只算是以退为进罢了。』
而面对着胡麻的疑惑,不食牛内彩字门弟子,便也总会及时将各处消息递来:「渠州之地,有粮有铁,最为丰饶,但这丰饶贫脊,也是以猛虎关为限。」
「关内关外,截然不同。」
「猛虎关里面,才是神赐王的根骨所在,外面这些城县,只是附庸,丢便丢了,再抢回来也容易。」
「当然,神赐王脾气本也不是这麽好的,他受这等气,还是因为形势于他不利。」
「如今这神赐王,本就与北边的长生王磨擦不断,早有嫌隙,如今又有明州保粮军与他一言不合,大军来攻,衮州白甲军,瓜州铁槛军,同时跟进,三路大兵压境。」
「又有官州割肉军,还有周围大大小小,野心勃勃的诸般草莽,私兵豪强,一应凑起了兵马,齐齐异动,皆要来打!
「如今这神赐王命这边的兵马退守猛虎关,不与敌军大战,也只是为了保存实力。」
「便在这几天时间里,他正亲自率兵,扫清了周围十几路人马,又派了可靠人手,提防着北边的长胜王,自己则腾出手来,率领他的浮屠军赶往猛虎关,与众人决一死战呢!」
「亲自率兵,短短几日便扫清了十几路兵马?』
胡麻闻言,倒也微微沉吟,短短一句话,便代着此人不眠不寝,杀人无数了。
然后才又觉得有些奇怪:「此人名声真就这麽差,一下子引来十几路兵马,同时打他?」
『那倒不单纯是,多半是有能人出手了。」
这位彩字门的弟子笑道:「我们也想探查究竟,只是出手之人极为高明,却是没法让我们找见线索,但光是瞧这形势,也能猜出大概。」
「这位神赐王确实声名不好,手底下炼妖兵邪法的极多,但他又不是个傻子,又岂会在这时,故意结下许多对手?」
「恰恰相反,他正是因为有了根基,又见时机到了,便要结交周围各路草头王,江湖草莽,重名者给名,重利者得利,也好壮起声势,趁了天下局势不稳,做这中原之地的盟主。」
「此次也是借了夫人生辰,遍邀各路英雄前来汇盟的。」
「但谁也没想到,最终结果,倒是与他想的不一样。」
「本是言辞客气亲近的亲笔书信,送到了别人那里,却都成了傲慢羞侮,本是附加了许多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却都变成了强势掳夺,不留活路。」
「他神赐王是厉害,但别人也要活着,于是,便只好都起兵反了他了!」
1R一听到此处,胡麻才恍然:「把戏门?」
能做这等古怪阴损之事的,除了把戏门,还能有谁?
只是心间也立时起了疑心:「那些草莽,难道就不想求证一番的?」
「便是这神赐王,意识到了不对,也总该想办法解释一二?」
那彩字门弟子,苦笑一声,还未开口,倒是旁边的吴禾妹子笑了一声,
主动道:「解释不了的。」
「胡大哥,那神赐王送出来的书信,到了人手上时,金漆完好,封存得当,打开信后,上面的字迹与宝印,也是分毫不差,只是信间内容,却大相径庭,又怎麽可能辩别得出来?」
「再有一些,想要问个明白,但派过来的使者,都已暗中换了人,又怎麽问?」
「还有一些,本就是神赐王手下,迎来了军中使者,拿了虎符印信过来,让他先自派兵去打别人,事后神赐王却说是假的,自已没有下过令,但又怎麽让人相信?」
「神赐王收缩兵马,退回猛虎关,也正是这个道理。」
「他现自己这兵马派了出去,便忽然不是自己的兵马了。」
「还得是把戏门啊——」
胡麻听着这些事,恍然大悟之馀,却也有些感慨:「这赵家人行事,才真是神出鬼没。」
「里里外外占尽了便宜,却还要拿捏着人情事故,让人对他讨厌不起来「如今看这天下形势,分明便是他们第一个给咱们出了难题,也是他们暗使手段,让我们两边不得安稳,偏偏因为那两秤,我倒还对他们颇有好感呢。」
「只是,如今那六姓,都是早晚要与咱们斗一场的,他们却折腾这些做什麽?」
心间只是暗想着,若是把戏门这些手段,都用在了保粮军身上。
那才刚刚有了几分气候的保粮军,没准比神赐王处境更难,说不定会被绞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