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便开始选地方,佛罗伦萨或巴黎,关越打算自学数论,说:&1dquo;放假你顺便给我讲讲数论。”
关越家里是个大家族,父亲也与他的弟弟关正平,甚至堂兄弟以及母族前来托庇的亲戚们住在一起,大家族有大家族的烦恼,但从小到大在这个环境里生活,关越丝毫不觉得带着天和一起生活有什么问题,从小他也与关正平很亲近。
天和观察关越,感觉得出关越今天话挺多,这代表他心情不错,他高兴的时候总会朝天和主动说话,并做出不少提议。
关越确实不知为什么心情很好,尤其每一次在听见天和依赖他的时候。但混乱的思绪在他心里搅成了一团,他开始有点明白天和每一个表情与细节背后的暗流汹涌,但很明显,天和将这个定时炸弹扔了给他,自己倒是很轻松地跑了。
将近一年时间,天和不再与关越一起睡了,但就在前往佛罗伦萨度假时,订的房间关越没注意,订到个带露台花园的观景房,房里只有一张大床,两人便在佛罗伦萨又重睡到了一起。
夜半时,漫天星斗,天和试着朝关越那边靠了靠,有点不好意思,想像小时候那样枕在他的肩膀上,关越却背对着他,天和便靠过去,抵着他的背睡觉。不多时,关越转过身,伸出胳膊,让他枕着。
抵达罗马时,关越背着相机包,一手拿着摄像机,跟在天和身后。两人逛了下市集,又去电影《罗马假日》的沿途景点逛过一圈,来到喷泉前时到处都是人,天和看着许愿池,关越递给天和一枚银币,就知道他要许愿。
&1dquo;你许一个吧。”天和说。
关越:&1dquo;我没有愿望。”
天和:&1dquo;那你听我的,许一个愿望,就当成是你自己的。”
关越拈着银币,彬彬有礼地看着天和,两人目光接触的刹那,天和一瞬间就知道,这么久以来的自我心理建设,其实全是自欺欺人。他是真的爱他,那是爱情,不是亲情。
&1dquo;没什么了。”天和有点沮丧,转身走了,刚转过身时,关越却认真地说:&1dquo;我不想与闻天和分开,我许愿要保护他、照顾他一辈子,让他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he11ip;&he11ip;”
说着,关越手指一弹,银币闪着光,划出一道弧,掉进许愿池里。
天和的心脏刹那猛烈地跳了起来,关越从背后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两人慢慢地走在罗马街道上,彼此都没有说话。
关越说:&1dquo;这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肉麻的话。”
天和顿时哭笑不得,关越不解道:&1dquo;你成天这么肉麻,都是跟谁学的?江子蹇吗?”
天和:&1dquo;你可以用法语、西班牙语、拉丁语说啊,这样就不肉麻了。”
关越:&1dquo;真没想到,谢谢你的提醒。”
天和:&1dquo;或者用山西话。”
关越:&1dquo;&he11ip;&he11ip;”
天和:&1dquo;不过我不确定山西话这里的神能不能听懂。”
关越:&1dquo;又在嘲讽我,只要我把许愿池买下来,这没有太大区别。”
天和:&1dquo;许愿池你买不起,罗马政府就靠这钱过日子了呢。”
关越突然用山西话说了句&1dquo;老子有的是钱”,天和听懂了,顿时觉得很有,哈哈大笑,说:&1dquo;再说一次!再说一次!教我说!”
&1dquo;不说了!”关越脸上带着笑意,天和一跃而起,骑在关越的背上,说:&1dquo;快!我要录下来当闹铃!”
回到酒店后,天和不住回忆今天关越许的愿,关越则躺在沙上看他的数论,天和忍不住过来,一会儿弄他一下,一会儿用抱枕扔他,关越一直被打断,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1dquo;总统,来点奶茶吗?我喂你喝。”天和卷了份旅游传单当漏斗,正要去拿奶茶,关越忽然暴起,抓住天和,野蛮地揽着他的腰,把他按在沙上,一手隔着衬衣捏他的肋下。
天和一声狂叫,他非常怕痒,当即求饶,关越却不打算放过他,把他牢牢按住,天和大喊:&1dquo;我不敢了!放过我吧!”
阳光从露台上照进来,大蓬的鲜花开得灿烂无比,天和被关越压在身下,关越道:&1dquo;你这个顽劣的小孩&he11ip;&he11ip;”
&1dquo;he1p——!”天和眼泪都出来了,又哭又笑,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关越按着他,威胁地低头看他,两人的脸距离不到五公分,静静地看着彼此。
天和满脸通红,怔怔注视关越,气氛仿佛凝固了,关越忽然放开他,捡起地上的书,一个踉跄,到书桌前去坐着。
天和躺在沙上,侧头看他,关越无意识地转头,看了天和一眼,两人视线一触,便随之分离。
我喜欢你。天和在心里说。
关越翻过一页书,现自己把书拿反了,调了个方向。现出有点懊恼的表情,有些话他总觉得自己不该说,却忍不住就出了口。
&1dquo;老子有的是钱。”天和自言自语,学着关越。
&1dquo;错了。”关越又把那些情绪扔到了脑后,朝天和认真地说,&1dquo;老子有的是钱。”
天和模仿了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关越起身,天和茫然地看着他到门口去穿鞋,说:&1dquo;去哪儿?”
关越:&1dquo;去给你花钱,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