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这活尸般的人居然还能开口,一字一顿宛如木雕,“乘-黄-大-人-邀-您-至-神-殿-议-事。”
赤魃当然也看见了,被搅得兴致全无,极度不快的骂了一句,随意整好衣服跨上马背。
纳香花容失色,“大人——”
赤魃存了火气,话语不甚耐烦,“这是乘黄搞出来的药人,不会把你怎样,我先去议事,你自己回去。”
他一挥鞭毫不恋栈的走了,纳香一身赤1裸,旁边又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山风一吹寒栗顿起,眼看这药人转头望过来,空洞的眸子流下了一缕血,禁不住迸出一声尖叫,抱上衣服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野林。
山林离赤魃的石殿甚远,纳香走得香汗淋漓,发髻也散了,双足酸痛欲折,总算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她筋疲力尽的在廊下歇了一歇,听见转角两个女奴在闲谈。
一名年龄较长的女奴道,“——看不惯那副贱样,赤魃大人贪新鲜玩了几天,她就得意起来,也不看自己的身份。”
另一名年轻女奴道,“赤魃护法不是一直恋慕圣女?怎么让她得了甜头。”
年长的女奴显然知道更多,“大人魅力无穷,时常惹得圣女妒忌,听说前些日子又起了争执,可巧被这贱奴趁虚而入。”
年轻的女奴恍然,“这样说来她风光不了几天,等圣女回心转意,哪还有她的机会。”
年长的女奴啧了一声,“可不是,其实亲近赤魃大人就等于得罪圣女,从来没有好下场,谁知道怎么时候就被扔进蛊池。”
年轻的女奴幸灾乐祸,“她可真是蠢,我若是她连觉都睡不着,哪还乐得起来。”
年长的女奴讥嘲,“她还把那个哑巴族妹一起弄来,想姐妹俩一起迷惑大人,也不看看哑巴长得那样黑,哪是大人瞧得上的。”
恶毒的话语听得纳香如坠冰窟,一阵阵的悚恐。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得了宠爱,往日盛气凌人的血侍也变为唯唯诺诺的恭敬,谁知私底竟是这样的恶语。她一片慌悸,颤抖的险些站不住,偌大的神教全是一张张恶意的面孔。纳香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强迫自己去找夷香,尽管夷香一无是处,却是这可怕的神教中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人。
偏偏夷香不在,空荡荡的屋子宛如最后一击,让纳香彻底崩溃。她在屋子里崩溃的叫喊,冲出去寻了两个路过的奴隶询问,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回答。她变得歇斯底里,狠狠的抽奴隶的耳光,将所有愤怒和恐惧发泄出来,宛如一个疯子。
那两个女奴哪里敢反抗,纳香看着对方的脸红肿起来,眼泪迸出,神情乞怜而畏惧,心里生出一种狠毒的快意。然而这还不够,受人讥笑和冷嘲带来的憎怒吞没了理智,驱使她拎起铁刷劈头盖脸的抽过去,她要用这两人的血来洗刷所受的耻辱。
忽然有人抱住她夺下了铁刷,那双手臂纤细微黑,属于纳香熟悉的哑女,却有从未觉察的力量,全然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