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县呼了一口气,道:“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不过我本就是苍梧郡的知县,归沈太守所管,再者伏危若能得沈太守赏识,也会被太守归为自己人。到时即便那人知道伏危为我做事,可只要那武陵郡太守没有出面,那人一出手,便是越界动沈太守的人。”
顿了一下,又道:“因苍梧郡是下郡,沈太守得敬着武陵郡太守,但即便如此,可沈郡守不作为这么多年还没有被革职,显然朝中有人撑着腰。”
“哪怕就是武陵郡太守要出手,也会三思,更别说只是区区一个没有官职,只有太守之子名头的人,他还不够格和沈太守叫嚣的。”
说到这,周知县这才反应过来为何今日伏危要闹得如此大。
今晚第一箭的失利或许也有猫腻,毕竟就后边四箭全中靶心的情况下,怎么都不会在三环之处。
看来失利是真,但有意拉大偏差,让人顿失兴趣之时,随后又以一箭中靶心来调动众人情绪,让这场比试更加精彩。
推测过后,全然都能说得通,周知县顿时恍然大笑:“这伏危,还真有几把刷子!”
总归这最后得利的是他,是玉县,无论这一场比试是不是伏危的谋算,管他的呢!
*
这一晚,伏危一夜好梦。
翌日,虞滢因要去买做口脂的材料,所以早早就起来了。
伏危醒来时,床侧已经无人。
他按着额头坐起,宿醉之后,头痛欲裂。
此时,房门由外推开。
他抬眼看去,是端着托盘进来的虞滢。
虞滢见他醒了,把房门阖上后转身走去:“你昨夜喝得那般醉,早间起来肯定会头疼,所以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她走到床边时,伏危把醒酒汤端走,因宿醉尚未清醒,嗓音沙哑的问她:“我昨夜可有失言失行?”
虞滢想起昨晚自己一时冲动先亲了他,接着他又亲了回来的事,顿觉脸颊发烫得厉害。
“没有!”
她说得太过斩钉截铁,让伏危起疑地望向她。
在伏危望来时,虞滢忙转身去拿起桌面上备好的篮子,说道:“我今日还有事要忙,但因给你煮解酒汤而晚了,时下也没有时间与你多言,我就先走了。”
说罢,不等伏危说话,径直朝着房门走去。
开门,出去,关门,三个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伏危……
总觉得好似哪里不对劲。
他浅蹙眉头收回目光,低下头饮解酒汤。
就在一口解酒汤入口时,忽然脑海中闪现了昨晚各种记忆。
他拥着她。
她亲他。
他又亲回她。
滚烫的解酒汤烫了嘴,让伏危瞬间回神。
那透红的双耳不知是被烫红的,还是因想起的昨晚那一幕幕而红的。
伏危把解酒汤放下,随而缓缓抬起手,指腹放在了唇上。
隐约记得昨夜她轻啄来的触感,还有……她留下的余香。
伏危往后靠向床凭,原本放在唇上的手往上抬。
整个手掌遮掩住上半张脸,遮住了双眸,可嘴角却还是不可抑制地缓缓上扬。
唇畔的笑意逐渐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