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旧人”这个词形容自己，月玖又觉着心里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她甚至有些讨厌现在拖泥带水的自己，她本就没有多好，或许在玄榕的眼中一直执念的是曾经她的心元帮过他，若是没有心元，她与玄榕之间早便没了这些弯弯绕绕的牵缠。
他们之间隔着神族，隔着立场，注定日后各向己安。
如今，孟安的事情已尽数解决，拿到浮宓权杖的路途必当凶险万分，玄榕若是再帮他，定会受到牵累。
月玖逼迫自己暗下决心，既不能善终，就必须慎始。
“玄榕，你真的听我的？”
“嗯。”
“若我让你日后你不必再来寻我，安生的做你的神族殿下，你也会答应吗？”
玄榕只觉呼吸骤然一轻，胸间的伤口更疼了些。
他原本看向月玖眼眸中细碎的星光，随之也全然落寞，留下的都是不安与无力。。。。。。
突然，崇宁走了进来。
见玄榕已经醒来，惊喜道：“殿下您醒了，可真是太好了！属下已经将云辇备好，咱们现在就可以回青要山养伤了。”
玄榕没有应声，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玖见玄榕不语，以为他是默认了，随后看向崇宁开口道：“好生照顾你家殿下，我先走了。。。。。。”
月玖边说着，边拿目光扫向玄榕，可也只能在昏黄的烛光下瞧见他那优越的骨相，却窥不见半分他的神色。
罢了，若能化了他心中这份执念，她愿意做那个不近人情之人，即便连最后一句告别也没有，月玖也认为值得。
月玖抿了抿唇：“那，我走了，你。。。。。。保重！”
说罢，便转身离开。
就在她即将踏出门外时，身后传来玄榕暗哑的声音：“你曾答应过我，不为我打算，这句话可还作数。。。。。。”
月玖愣了一瞬，想来此后和他也不会再有什么牵缠了，便轻嗯了声。
身后又是一阵沉默。
彼时，雪花如细尘般穿堂而过，朔气直往身上扑来，月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抬脚走向门外。
她本想着回成风营，却在连廊路口顿住了脚步，一番挣扎后，决定今夜先留下来，待明日确定玄榕离开后再走。
翌日清晨，月玖早早便起了床。
她扶在檐下的一根粗壮圆柱后，偷摸地将脑袋探了出去。
玉清面色不悦地走了出来，依旧是刻薄地奚落随行的侍从小心搬运她的东西，她并未等玄榕一同行，而是先一步上了自己来时的马车。
待玉清走后没多久，媚生同玄榕也走了出来。
只是不知为何，近些时日，媚生脸上总遮着半边面具，他与玄榕在院中停下步子：“下回可不要再那般不要命的帮我挡箭了，否则神王知晓了，定会扒了我一层皮，还不如我自己中上一箭来的痛快！”
他看向玄榕打趣：“得亏我是男子，若是女子，谁还想与你做兄弟啊，定要非你不嫁！”
玄榕淡声笑了笑，媚生的话虽经于耳，却不入于心，他的目光一直在院中来回扫着，似在寻找什么。
眼尖儿的媚生看出了他的心思：“在等月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