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柔声微笑道:“孙夫人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儿也不奇怪,这天底下的事儿多着呢,谁能说一句自己什么都听说过呢?不过,只要知道‘孝道’两个字是何意,自然便会明白了。”
孙夫人顿时黑下脸来,冷笑了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戚氏,眼角一挑,似嘲非嘲。
平北侯府都不用看日后,且看眼下,只怕都有的热闹了呢!这往后不知能看多少戏,她气什么?她一点也不气!
孙芳菲瞪谢云姝,一撇嘴:“你可真是不识好歹!”
谢云姝笑笑:“我不会说话,若有冒犯之处,那可真是对不住。还请孙夫人、孙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孙夫人:“呵!”
戚氏既然开了口,谢云姝可不客气,一四的挑了好些,又表示给阿奶和母亲也挑些,戚氏哪里能说不许?只好咬牙允了。
心里好不后悔,早知道她还特意撇下苏氏做什么?
不说别的,便是猜到会遇到这孙夫人,也要把苏氏带来啊!
谢云姝姐妹和戚氏满载而归,孙夫人母女心里边忍不住有点儿酸和嫉妒,愈加看她们不顺眼。
要知道他们这样的老牌权贵,哪里比得上新上来的富贵呢?尤其是靠着军功上来的,那家产才叫一个丰厚!
而他们家的老底险些都补贴给大皇子了
虽说消费不肯降级,但来到琉璃阁这样的地方,一次也只能买一两件东西,哪里能跟戚氏比?
所以说暴户就是讨厌。
强撑着体面离开琉璃阁,一上马车,戚氏整个人就泄了气,仿佛瞬间矮了一截。
她其实也很讨厌跟那些高门世家的贵夫人们打交道,一方面下意识的在她们面前会感到自卑,另一方面又不免暗自得意瞧不起她们不如自家有钱、不如自己诰命高,这种矛盾的心情就让人很分裂。
今儿被孙夫人连嘲带讽闹了一场,戚氏也没兴趣继续逛了,淡淡吩咐:“回去吧!”
谢云倩一抬眼便瞪向谢云姝:“都怪你!”
想到谢云姝毫不客气的挑了许多东西,在母亲的暗示下,自己挑的不但少、并且不如她的贵重,谢云倩真是心塞。
但她知道母亲就是要做给那孙夫人看,所以必须如此!
她不敢当面呛孙夫人,就只能呛谢云姝。
谢云姝凉凉看了她一眼:“妹妹怪我什么?不如说说清楚。”
谢云倩冷笑:“你还有脸问?当着那孙夫人的面,你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娘留!哼,你难道忘了自己也是平北侯府的人了吗?踩了我娘的脸面于你有什么好处!”
谢云姝怔了怔,明白了。
“妹妹是怪我在孙夫人面前喊二娘?孙夫人那是故意的,妹妹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难道以后在人前我便不能这么叫?真是荒唐!这是我平北侯府的事儿,于她孙夫人何干?她笑,是她没教养!”
“再说了,二娘自己都解释清楚了,我娘是元配,又替爹尽孝,为何当不起二娘一声姐姐?妹妹这话,是何意?”
谢云倩哑口无言。
戚氏冷冷瞥了她一眼:“够了!”
谢云姝冷笑:“妹妹误会了,我总要解释清楚。”
戚氏转头不再看她,她就知道这死丫头总能把人气死。
谢云姝却很坦然,她娘亲又不可能不出门,与戚氏一块儿出现的场合都多着呢!戚氏这个二娘无论愿意不愿意当,都得当定了。
嫌弃没面子?呵,有本事她别嫁啊!
明知道是有妇之夫还非要往上贴,还搞一出一块儿在山洞里过了一夜不能不负责的把戏,呵!
吃瓜系统可早就跟她说的明明白白的了。
戚氏老实也就罢了,若是在名分这事儿上她还不甘心、还时时刻刻想着踩自己娘亲,那么,她也不介意将戚氏的老底给掀出去。
回到侯府,谢云姝率先下车,与戚氏道了声别,便带着安彤离开了。
谢云倩气的瞪眼:“娘您看看她,看她如今嚣张的!目中无人,她这是真把自己当侯府大小姐了啊!”
戚氏冷笑:“不必管她!”
“哼!”
戚氏自然明白谢云姝的意思,大家横竖也不是一路人,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其他的没必要。
她也算聪明了,可惜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姑娘家,这亲事儿还不是捏在自己手里?等着吧,她这个“二娘”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她挑好夫婿,不是天之骄子,可配不上她!
谢云姝将买回来的东西带着去了母亲苏氏那里,将给苏氏买的玉钗、玉镯、点翠簪等都取了出来,苏氏见状不由笑道:“娘哪里需要这么多,你自己多买些倒是。”
谢云姝一笑:“戚氏也买了,她有的,娘凭什么没有?娘放心,我也并非非要样样比照着她来,顺便罢了。”
什么都比照着别人而活,那也太累了。
但顺水推舟、顺手牵羊懂得事儿,大可不必客气。
苏氏莞尔:“你呀!”
谢云姝又说了今日遇见那孙夫人的事儿,苏氏听得头都大了,叹息道:“这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之家的夫人,真是厉害!”
谢云姝淡淡道:“再厉害也不过如此。娘是平北侯府大夫人,哪里用得着怕她们?若有人胆敢不客气,娘也不必客气。那些人便是如此,自己毫不讲究,反倒一口一个规矩礼数的说别人。也不过仗着那点儿祖宗传下来的功勋罢了,其实都是纸老虎!”
苏氏听得半懂不懂,但这不妨碍她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点头轻笑:“听姝儿这么一说,娘这心里也安稳多了,倒不觉得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