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混在凑热闹的人群中,听了满耳朵的八卦。
相传这位前任华阳宗尉迟宗主,元婴修为的青山真人,是在某次秘密出行的半路上出了事。
出事当夜,随同出行的宗门弟子毫无察觉,直到第二天才现尉迟杉意外陨落了。
后来,这些随同出行的弟子,包括前几日大闹山门的韩常韩长老,因为护卫不力,全部被逐出宗门。
“很多人都传说,就是此刻在祭台上念悼亡词的这位萧宗主,故意泄露了尉迟宗主的行踪,里应外合。否则,堂堂大宗之主,周围有元婴长老护持,又是秘密出行,怎么会被刺客轻易寻到行踪,一举刺杀成功……”
在人群里悄声八卦的,是不知哪个小世家出身的子弟。
话还没说完,旁边同行的年轻人猛地用胳膊肘一撞,那世家子立时闭上了嘴,左右旁顾,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
但已经晚了。
七八步之外,黑压压的人群分开一条通道,露出尉迟婷紧绷如寒霜的面容。
“放你的狗屁!”尉迟婷隔着人群骂道,“在我东陵海境内,非议前任宗主,诋毁现任宗主!你是哪家的人,报上名来!”
那世家子尴尬的笑笑,袖子捂住脸,挤进人群不见了。
尉迟婷红着眼眶,拔剑出鞘,大骂着追了上去。
纪凌倒吸一口冷气,挤出人群,去麟川宗的座位处找到自家姐姐,把今天的见闻绘声绘色的说了,
“修真界的八卦,真是层出不穷啊!我们以前知道的太少了。”
纪瑶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纪凌连说了几遍,她才把目光从祭台高处收回来,反问了一句,
“那你信不信?”
纪凌:“萧宗主?不像这种人啊。”
纪瑶摸了摸纪凌的头,”是啊,不可能是萧宗主。”
纪凌的声音有些大,旁边的方敬和和6焕都听得分明。
“三人成虎。”方敬和感叹道。
“无稽之谈。”6焕放下手里的茶杯,“萧旷那样的狂放性子,叫他坐下来处理宗门俗务,简直要了他的命。他绝不可能做出害死前任宗主,自己做了宗主的蠢事。”
纪瑶若有所思,“萧宗主确实不可能,但是,6焕,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知道你面前的人,向你展现的,是他的一片全然真心呢。”
“在别人面前,又有几个人会袒露一片全然真心?”6焕不以为然,
“大家都是同样的雾里看花,隔着皮相看人。你若不能分辩,那便是识人不清。”
“……反正你总是一套又一套的道理,没人说得过你。”纪瑶咕哝道。
方敬和插嘴笑道,“6师弟说得虽然绝对,但也并不是毫无道理。人么,生来便有私心,行事坦荡、毫无遮掩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是露一半,藏一半,便是你我修士也不例外。但时间长了,看得久了,终究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