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意。”泽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咬的非常清晰,“我不管那些落后的习俗说什么,他在法律上是我的配偶。”
只是他的。
艾尔轻笑着摇摇头。
“我无意和你争。况且,这事和你本来也没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得尊重于先生的意见。那天我送他的镯子,他应该很喜欢吧?”
想到当时的场景,泽兰这才回过味,目光慢慢凉了下来,声音放低,“你那天来的时候就存了这种心思?”
“最开始的确只是想送个礼物。身为皇长子,这点门面还是需要有的。不过,就我观察而言,他很漂亮,也很得体——你知道,帝国刚好缺少这样的王后。”
“那也不是你在我面前提出过分条件的理由。他是我的!”
要不是顾及着情面,泽兰恨不得一脚把桌子踹翻。
在印象里,兄长向来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他只是他自己的。”
艾尔并不在意泽兰孩子气的宣誓主权。
“泽兰,你还是同以前一样,认定是自己的东西就不会撒手……可就我所知,他收下手镯之后,你们再也没有发生过关系。他真的有那么喜欢你吗?”
泽兰震惊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艾尔。
这么私密的事情,艾尔怎么……
他的大脑转了无数个弯,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问出声的:
“于衔青……告诉你的?”
对面人笑而不语。
“你说呢?”
*
晚餐时间,于衔青在池塘边喂着鱼。火红的锦鲤在清可见底的池塘内游动着,漂亮的尾巴如同一抹静燃的火焰。
“真惬意啊,什么也不用做,就有我这种爱护小动物的人,把你们喂成鱼球。”
于衔青喂着饵料,感叹道。
有侍从匆匆通过回廊,赶来通知。
“殿下,皇子有请。”
于衔青从假山旁站起身来,有些奇怪,他这段时间在研究别的知识,确实没顾得上和泽兰做“正事”。
那就去吧。
来到大厅,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艾尔。
他淡定行了个礼,随即坐在泽兰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泽兰心情好像不太好,眉头紧紧蹙着。他今天穿了一身严肃的黑色军装,把腰掐得很细,腿严严实实包裹在漆黑长靴里。银发配深色,色彩对比衬得五官格外鲜妍惊艳,那双望过来的眼睛如同嵌在丝绒上的蓝宝石。
只是这两颗宝石今天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色。
于衔青立刻意识到,今天这顿饭恐怕不简单了。
他臂弯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落座后,盒子被佣人拿下去收纳。
泽兰还没开口,对面的艾尔先问了:“于先生,这是什么?”
于衔青:“一个小礼物。”
皇长子的眼中起了兴趣:“能冒昧问一下,是送给谁的吗?”
听闻这话,泽兰也微微侧过头看他。
“暂时还需要保密。”于衔青微笑着摇头。
换做往常,泽兰肯定会冷哼一声,斥责他做事神神秘秘的。
但此时他只是看了一眼那盒子,就转回去,只对于衔青露出个沉郁的侧脸。
下巴紧紧绷着,身躯也坐的笔直,隔着笔挺的军装,于衔青甚至能感觉到泽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鼓起来了。
唯一能明显表达心情的可能是头上的豹耳,已经快拉成飞机耳了。
……确定了,心情很不好。
于衔青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的目光,这才发现艾尔还在看着他。
“前段时间忙碌,新婚之时没来得及亲自慰问,还请于先生多包涵。”
艾尔举起酒杯,灯光下,那条由金属制成的断臂泛着银光。
在星网上,对艾尔这条断臂,最普遍的说法是,泽兰八岁的时候闯入禁区,艾尔亲自进去营救,折了一条手臂才把弟弟救下。
也是从此之后,泽兰对艾尔就有了堪比猪油似的滤镜。
“为表歉意,我自罚一杯。”艾尔说完一饮而尽。
他喝得很利落,只是借口找的不怎么样。
就当时那个情况,好像生怕于衔青第二天就死了似的。别说慰问了,艾尔估计恨不得直接把泽兰衣服扒了就丢他床上,还省了脱衣服的时间,能直接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