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左手撑着下颌看着谢昭昭,深邃的眼底波光流转,「谁叫……我喜欢吃呢。」
谢昭昭微微抿了抿唇瓣,被云祁看的有点不自在,快收回视线。
然而心里的不愉快,却彻底消散了去。
「馋鬼。」她嘀咕了一声,也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云祁,手却没闲着,又捏了两块过来。
云祁笑了笑,「的
确是个馋鬼。」
等谢昭昭吃完手上两块,又去拿的时候,云祁把她手腕捏住,「不给我留点吗?」
装糕点的盘子瞧着精致,但其实盛的并不多,只有六块。
谢昭昭这说话的功夫,一来二去,倒是两样糕点都捏走四块,各剩两块了。
「这两块是我的了。」云祁把盘子拉到自己面前,默默喂进自己口中。
他刚从朝上回来,穿着宽袖的锦袍,抬手的时候大袖往下滑落,便露出手臂上缠着的层层白色纱布,
谢昭昭想起在大相国寺那晚的事情,「也有些日子了,伤口怎么还在泛血丝?」
想起云祁以前不管是受伤还是生病,总是不当回事,不好好吃药包扎,谢昭昭忍不住皱眉:「我帮你看看伤口。」
云祁似笑非笑:「先做点儿好事哄哄我,然后方便等会儿找我打听别的?」
「……」
谢昭昭站起身来,「那我走了!」
「别。」
云祁抓住她的手腕,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用的就是受伤的右臂,「我这不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开不起玩笑了?」
谢昭昭沉着眼神瞪着他,自然不好用力挣脱,免得扯到他伤口。
「好了好了!我的错。」云祁站起身来,修长秀雅地指在谢昭昭额头弹了一下,「别老瞪大眼睛生气,你看看你额头都冒痘了,火气太重。」
谢昭昭:「……」
「生气不利于养生的,你最近不是老看苗先生的医书药典,不该不懂得这个道理。」
谢昭昭给气笑了,「我火气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吗?你个混蛋!如今便只有你能气得我火冒三丈。」
云祁挑了挑眉,唇角轻勾,十分愉悦。
他垂着眼眸,不太有诚意地反省了一下,「好吧,似乎是跟我有点关系,我以后尽量不惹你冒火……走吧,不是要帮我看伤口吗?」
他走在前面,牵着谢昭昭往寒月轩去。
谢昭昭瞪着他的背脊,心里对这人又恨又恼又没有办法。
最后她翻了个白眼,垂眸跟着云祁一路没吭声。
这定西王府的下人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一个个低眉顺眼行礼叩拜。
进到寒月轩后,云祁才将谢昭昭的手腕松开,随手将锦绣外袍脱了下来,搭在屏风之上,然后挽起袖子,「喏,看吧。」
「你坐下。」
谢昭昭指了指椅子,等云祁坐好,她俯下身子小心地去拆白色纱布。
纱布一圈一圈散开。
但看到云祁手臂上那深可见骨,且凌乱到狰狞的伤口时,谢昭昭脸色凝重,也忍不住紧紧咬着下唇,「怎么这伤又严重——」
谢昭昭先是下意识地问。
问完她才猛然想起,那一夜楚南轩逃了之后,云祁抱着她要她泄怒火,她情绪失控,似乎也就失了轻重。
一点点愧疚就这般浮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