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澈愤而捶拳,“无耻!简直世风日下、无耻之至!他们为官残暴,鱼肉百姓,大州要亡啊!”
话罢滚下热泪,为惨死的百姓悲哀。
一阵寒风起,呜呜咽咽,像死者的哭泣。
凤仪羽看着饿殍遍野的惨景,喃喃,“我们等不起了。”
制作攻城武器需要时间,团结百姓就必须让百姓吃上饭。
“我们要先发制人!”
凤仪羽霍然起身,看向关口的目光格外坚定。
良久,她问沈怀澈,“沈大哥,有笔墨吗?”
沈怀澈怔怔的点头。
他素来爱书如命,身不离墨。
凤仪羽说:“烦请你写一封檄文。着墨渲染关外百姓的困境,官兵的不作为。用词精炼强悍,越凄苦、犀利越好。李槐要掩藏,我们就将他的用心昭告天下,逼他送饭食。”
“好,我这就写。”
沈怀澈当即坐在地上,铺展纸笔,拿出干硬的磨条磨墨。
凤仪羽又转向赵景昱道:“我需要飞鸟送信。”
赵景昱会意,压住吴才的肩膀撑身而起,冲罗丁招手,“走,捉鸟去。”
凤仪羽请王清桉看护晚娘、柳氏几人,自己也进了山林,往竹林去。
她劈砍竹子,编制麻绳,直到深夜才归,手中已经有了两柄简易的弓箭。
沈怀澈不愧是谭古徒弟,一个多时辰便写了十几张檄文,短小精悍,字字珠玑,且篇篇不同。
凤仪羽越看越兴奋,眼眸发亮,“太好了,明日,便能教他们做人。”
沈怀澈忍着哈欠问:“够吗?”
“够了。先睡吧,明日有硬仗打。”
晚娘几人皆熬不住睡着了,王清桉将王溪苒护在怀中,也在打盹。
凤仪羽靠在一旁的树下假寐。
渐渐的,耳边有婴儿的啼哭,女人的哭喊,男人的大骂,狂风的呼啸,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耳膜,吵得她脑袋发胀。
“不要!”
凤仪羽猛地惊醒,却是自己睡着了,脑袋栽了下去。
凤仪羽捂着脑袋,摸摸手里的弓箭,不敢再睡,坐到火堆旁磨箭。
“求求你,不要埋。孩子,我的孩子啊!”
声音从东边传来,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真切。
不是幻听。
凤仪羽握住弓箭,小心翼翼的走进乱葬岗。
“别埋,别埋啊,我的孩子啊。”
枯树后的平地上,一名男子暴躁的踢土填坑,嘴里骂道:“什么孩子?我们都快饿死了,哪还有命养孩子。”
坑边趴着女子,身下的土地发红,像是一滩血迹。她极力的刨土,却因为身体太虚弱,被男子一脚踢翻。
“你不要命,我还要。别不知好歹。”
男子似是很生气,直接对她拳打脚踢。
凤仪羽大步过去一脚踹飞了他,喝道:“干什么?谋杀吗?”
男子捂着胸口叫道:“我教训我娘子,关你什么事?”
凤仪羽厉斥:“是你娘子也不能这么打。你没看见她流血了吗?我怀疑你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