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淮弹了弹烟灰,声音冷淡。
除却这两个斩钉截铁的字外,就没有任何想要和他们分享的了,也斩断了他们的好奇心。
随着他的语调,气氛眼看就要沉下去,完全没有过生日的氛围,侯麒山作为气氛组立刻就先自嗨起来,“今儿薄哥生日,我们好久没聚了,不说初樱了,说点儿别的,喝点酒!”
他一个人咋咋呼呼就顶得上一群人了,嚷嚷得这包间里热热闹闹的,又是说弄了个蛋糕要薄靳柏吹蜡烛,薄靳柏一把就推开了他,侯麒山又是问蒋京州和那金丝雀怎么样了,又是说自己最近投资亏了多少钱。
陆寄淮一直没怎么出声,在旁边安静抽烟,偶尔搭上那么一两句,拢起的眉峰显然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用过饭,四人又玩了会儿牌,大约九点多时,蒋京州接了个电话,那语气瞬间温柔下来,惹得侯麒山一阵怪叫。
蒋京州也笑,挂了电话,掐灭手里的烟,捞起一旁的风衣,扶了扶镜框,道了句:“家里催,先走了。”
他一走,薄靳柏也看了一眼手表,目光扫向陆寄淮和侯麒山,问:“换个场子?”
显然,这种私房菜馆环境是好,但僻静过头,也就来尝个鲜,不适合他们这样的人。
陆寄淮还叼着根烟,只对薄靳柏做了个道别的手势,又指了指嘴里的烟。
侯麒山看看陆寄淮,再看看薄靳柏,道了声,“那我再陪淮哥待会儿。”
陆寄淮抬眸朝侯麒山看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人都走了,包间里一下安静下来,侯麒山闹了一晚了,嘴也有点累,干脆也靠在椅子上玩手机,陪着陆寄淮。
又过了一会儿,陆寄淮掐灭了烟,起身,拿起一旁脱下的西服,瞥了一眼侯麒山,“走了。”
侯麒山松了口气,心道他刚刚还以为他是在这儿等初樱那边结束呢。
原来不是,应该只是疲惫想要多留一会儿把烟抽完,毕竟,自从……后,淮哥身上的担子就重了不知多少。
侯麒山立刻收起手机起身,就在这时候,一直静寂的隔壁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摔碗声。
清脆响亮到他们这儿都听到一点动静。
“隔壁怎么了啊?”侯麒山吓了一跳,嘀咕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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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今天应该被把玩的花瓶,初樱真的很不称职。
于是她就像那只被摔碎的花瓶,被人清扫了出来。
不能否认的是,她出来的一瞬间,松了口气,那时心想,去他妈的女一号,我不干了!
推开门出来时,初樱捂着半边脸,头发也有些凌乱,形容多少是不大好看的,但是她心想,还好这私房菜馆私密性特别好,过道里也不会人来人往。
“没事吧?”陈小夷满脸担心地跟在后面。
初樱揉了揉脸,抬起眼就要冲她笑。
可这笑容就这么僵在了原地,卡在了那儿。
就是这么巧了,陆寄淮刚刚好就从隔壁出来。
定制裁剪的衬衫肩线平整完美,黑色的衬衫笔挺地收进他劲瘦的腰里,他腰线极高,衬得双腿笔直修长,见到她,他也只是微微侧头看过来。
昏暗的灯光里,他从容而矜贵。
而她狼狈难堪。
再一次的,狼狈难堪。
陆寄淮皱了皱眉,视线朝初樱身后的门看过去,此时赵文迹正陪着笑从里面走出来,并走到初樱身旁想说话,他那张虽然周正但显得圆滑的脸上显然有不满。
初樱却一句话都不想听了,她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就想走。
赵文迹拉住了她,余光却注意到了陆寄淮。
陆寄淮的气场,站在昏黄光线下的过道里,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赵文迹一看到陆寄淮,脸上露出惊讶,随即这惊讶就变成了惊喜,显然,他认出了他。
就隔着这几步距离,赵文迹态度称得上是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好巧,陆先生今日也在这吃饭?”
他语气里的兴奋遮掩不住。
陆寄淮的目光缓慢地扫过紧绷着脸想要逃离这里的初樱,再看向赵文迹,目光寒雾一般,冷淡疏离,却竟是点了点头,应了这一声寒暄:“你是?”
他明知故问!
初樱看着自己的经纪人对陆寄淮弯腰屈背就想起之前在深巷里他的那句“一样是陪人喝酒,你也可以求我。”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再一次感觉自己在陆寄淮面前丝毫没有尊严可严。
不止赵文迹感到受宠若惊,就连侯麒山都有些惊讶。
陆寄淮什么时候会应这种无名无姓的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跑来攀关系的人了?
侯麒山想到什么,悄悄注意陆寄淮,却见他的眼神都没分给初樱半个。
初樱看到赵文迹还要‘受宠若惊’地和‘纡尊降贵’的陆寄淮说话,实在厌恶得不行,低头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再也不管别的,带着陈小夷离开。
陆寄淮的余光扫了一眼,眼神晦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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