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和少昊一路沉默,凌晨时分,到了轩辕山下,少昊对阿珩说:&1dquo;我没有事先求见,不方便冒昧上山,就护送你到此。”
阿珩低声说:&1dquo;谢谢。”
少昊微笑说:&1dquo;谢谢你的酒方子,下次有机会,请你喝我酿的雌滇酒。”他抬头看了一眼山顶,&1dquo;接你的侍从来了,后会有期。”说着话,玄鸟载着他离去。
云辇停在阿珩身边,侍女跪请王姬上车。
阿珩却听而不闻,一直仰头望着天空,看见一袭白衣在火红的朝霞中越去越远。渐渐只剩下了一个白点,最后连那个白点也被漫天霞光淹没,可他的山水风华依旧在眼前。
第一部第八章最是一生好景时
轩辕山有东西南北四峰。huang帝的正妻嫘祖、次氏方累氏、三妃彤鱼氏、四妃嫫母氏各居一峰。最高峰是东峰朝云峰,嫘祖所居,山高万仞,直cha云霄,是轩辕国内第一个看见日出的地方。
阿珩还在云辇上,就看到四哥昌意站在朝云殿前,频频望向山下,初升的朝阳很温暖,可昌意的等待和关切比朝阳更温暖。
阿珩不等车停稳就跳下车,&1dquo;四哥。”扑进了昌意的怀里。
昌意笑着拍拍她的背,&1dquo;怎么还这个xing子?还以为王母把你管教得稳重了。”
阿珩笑着问:&1dquo;大哥呢?母亲呢?”
&1dquo;母亲在殿内纺纱,大哥不知道怎么了,前天一来就把自己封在后山的山林内,不许打扰。”
阿珩窃笑,一边和哥哥往殿内行去,一边在他耳畔低声说:&1dquo;他受伤了。”
&1dquo;什么?”昌意大惊。
&1dquo;他为了让少昊出手救我,和少昊不知道打了什么赌,两个都受伤了,大哥固然赢了,可伤得更重。”
昌意这才神色缓和,摇头而笑,&1dquo;他们两平时一个比一个稳重,一个比一个jīng明,却和小孩子一样,每次见面都要打架,打了几千年还不肯罢手。”
宽敞明亮的正殿内鸦雀无声,他们的足音异样清晰,阿珩和昌意都不禁收敛了气息。
经过正殿,到达偏殿,偏殿内光线不足。只窗前明亮,一个白老妇正坐于一方阳光中,搓动着纺轮纺纱,光线的明亮越映照出她的苍老。
阿珩想起在桃花林内翩翩起舞的王母,只觉心酸,她轻轻跪下,&1dquo;母亲,我回来了。”
嫘祖纺完一根纱后,搁下七彩纺车,才抬头看向女儿。阿珩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跪行了几步,贴到母亲身旁,轻轻叫了声&1dquo;娘亲。”
嫘祖淡淡说:&1dquo;我给你做了几套衣服,放在你屋子里,过几天时你下山时带上。”
&1dquo;谢谢母亲。”阿珩低头想了一下又说,&1dquo;这次我不想下山了,我想在山上住几年。”
嫘祖问:&1dquo;为什么?”
&1dquo;女儿就是有点累了,想在山上住几年。”阿珩自小到大总是想尽办法往山下溜,可玉山六十年,让她突然现朝云峰和玉山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寂寞,一样的冷清,她想陪陪母亲。
嫘祖对昌意吩咐:&1dquo;去帮我煮盅茶。”
昌意行礼后退下。
嫘祖站了起来,向殿外走去,阿珩默默跟随着母亲。
朝云殿后遍植桑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灿烂的阳光洒在桑树上,满是勃勃生机,顿觉心神开阔。
嫘祖问阿珩:&1dquo;我已有几百年未动过怒,却在六十年前大怒,甚至要亲上玉山向王母要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玉山王母的气?”
阿珩说:&1dquo;母亲相信女儿没有拿王母的神兵。”
嫘祖冷漠的脸上露了一丝笑,&1dquo;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这是青阳以为的原因,青阳说你哪有偷神兵的眼界,顶多就是去偷个桃子。”
阿珩心中腹诽着也许娘亲和王母有怨,嘴里却恭敬地说:&1dquo;女儿不知道。”
嫘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朝云殿,&1dquo;你是轩辕族的王姬,迟早一日要住进这样的宫殿,可这之前,我要你拥有八荒六合的所有自由,王母却生生地剥夺了你最宝贵的一百二十年。她在玉山那鬼地方已经住了几千年,比我更清楚这世上最宝贵的是什么。一百二十年的自由和快乐!天下有什么宝物能换?她比谁都清楚她的刑罚有多重,明明拿走了你最宝贵的东西,却在那里假惺惺地说给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