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并没有怒,活了大半辈子,她的确听说过民间有这样的事情。
她指了指博闻广记的赵太医,问道,“哀家知你素来见识多,你倒给哀家说说,顾寒说得到底有没有道理!”
赵太医上前一步,说道:“回禀太后,民间确有此种做法,而且并不少见。公鸡清晨太阳一出就啼鸣报时,民间视其为逐阴导阳的祥瑞之物,称之为‘阳精,即太阳之精。且鸡与‘吉’同音,故而大婚日,若新郎因病或者出远门无法赶回时,民间便用公鸡代替新郎拜堂!”
邵灵涓听了赵太医的一番解释,脸色虽好看了些,但依然无法接受。
这时顾寒却突然出现了嘴唇紫,呼吸急促的情况。
门一响,李神医快走了进来,他一看到床上的顾寒便大声呼道:“不好!”
立即怒目对四位太医吼道:“顾大人刚刚吃了我的药,情况略有好转,你们用什么虎狼之药硬生生把他唤醒,这次他若再昏过去,别说下床,就是十天内要他清醒过来,怕都不可能了。”
李神医话音甫落,众人就看见床上的顾寒头一歪,身子一软,真的昏厥了过去。
李神医和四名太医同时扑向床榻。
不一会,吴太医向太后回禀,“太后,恰如这位大夫所说,顾大人怕是十天内都无法清醒!”
屋内有一息的安静,却不防笼中那只大公鸡突然长鸣,声音嘹亮如洪钟,把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太后叹了口气,对邵灵涓说:“灵涓,你若不想推迟婚期,那便只有与这只公鸡拜堂了。你自己选吧!”
邵灵涓咬了咬唇,“姑祖母,灵涓愿意替顾寒冲喜,与这只大公鸡拜堂!”
就算是与公鸡拜堂,她必竟嫁给了顾寒,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夫人。而且有太后给她撑腰,谁敢笑话她与公鸡拜堂?
果然,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说道:“灵涓,你有哀家赐婚的懿旨,就算与一只公鸡拜堂也没有人敢笑话你!”
确定了五日后大婚的事,邵灵涓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正在把大公鸡抬走的顾二,“东市的喜服大擂台已经撤去了,听说你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能工巧匠,把新郎新娘的喜服都缝制好了,那就把新娘那件拿给我吧!”
顾二连忙摇头,“我家主子都病成这样了,谁还去管那什么劳什子喜服擂台,府里的管家就匆匆忙忙地收了个尾,人没找着,喜服也没缝好。唉,这怪都怪咱主子病得太不是个时候。”
邵灵涓根本不信,“明明百姓们都说人找到了,喜服做好了!”
顾二苦笑,“邵姑娘,外面人还有咱府里人清楚吗?真没有。不信等主子清醒了你再问他。喜服的话,你就自己个儿预备吧!不过,你放心……”说到这儿,顾二用手拍了拍装着大公鸡的铁笼,笑眯眯地说:“这哥们的喜服,我们府里一定好好准备!”
邵灵涓脸色大变,正要开口大骂,顾二早已向抬铁笼的另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溜烟地抬着铁笼逃跑了。
五天后,是郑国公嫡女邵灵涓与锦衣卫指挥使顾寒大婚的日子。
京城的街道上早就人头攒动,都等着看大奸臣顾寒迎亲。
顾寒名声不好,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百姓们议论起他来,那真叫一个口水横飞。
“我听说顾寒十来天前被冷箭射中,京城到处传他快死了,这么快就好了,还成亲,他能洞房?”
“你说顾寒府里有二十几个小妾,这邵灵涓嫁过去,怕是一个月丈夫才能睡她一次吧?”
“好好一个大姑娘,家世人品都好,嫁什么不好,还嫁这种杀人魔王,色中恶鬼,脑子有问题!”
“你知道什么,听说是这个邵家大姑娘哭着求太后赐婚的,我估计这女的早被顾寒弄过了,顾寒这种色鬼,在床事上必然了得,所以这大姑娘上了他的床便离不开他的人了!”
……
邵府这边知道今天顾寒不会来迎亲,所以吉时一到,就吹吹打打地抬着新娘和嫁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