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一口气跑回教室,屁股挨着凳子,心脏狂跳,她捂着心道:妈妈呀,我那是顶撞校长了么?
“初,你还好吗?”
“顾学霸,怎么样了?”
许昕和程砾同时转过来,迫切问道。
顾初缓慢平息了下心跳,才开口:“没事。”
许昕和程砾吊着的气松了下去,程砾双手给她竖了拇指:“顾学霸,从今以后我对你的佩服如滔滔江水,滚滚长河……但凡有用得上小弟的地方,您说就是。”
边说他还边抱拳以示他对她的敬佩。
顾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抱拳回应:“好说好说。”
瞧着两人滑稽地称兄道弟,许昕扶额:“你俩真的够了。”
顾初“嘿嘿”笑了两声,还没乐完,朱涛火急火燎跑到后排,拍着程砾的桌子:“你们对涂月做了什么!”
他去吃完晚饭,高高兴兴给涂月带了酸奶,踏进教室现没人,以为去上厕所了,等啊等,等到铃声响都没等回来。临近下课学委去办公室找老师,恰好看见涂月被他爸妈揪着出办公室,嘴上是粗俗地叫骂:“真丢老子的脸,是给你吃太饱了是吧?上个学,廉耻都没学到半毛。老子还想着你以后能帮衬着你弟弟,去他娘的,养你还不如养几头猪……”
声音渐远,学委感觉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老师也不找了就跑回教室四处传播。
朱涛急火浇心,冲到办公室门口没看见人影,又埋着头跑向校门口。
任他跑得再快,追到校门口只剩下车尾气了。
朱涛愣神地站在那,直到保安叫了他几声,他回过神闷着头跑去办公室,他想找林博问清楚,生了什么。
跑到办公室,里面没人,他只好回教室,教室里满是闲言碎语,他听到说还是沈易那件事,可能和顾初有点关系,因为顾初和许昕上节晚自习也没在。
程砾被朱涛吼得头疼,周围不少人都往这边望,有的还缩了缩肩膀,生怕自己卷进去。
“什么我们对涂月做了什么,应该是涂月对阿易做了什么,对顾初做了什么,你看人脑袋,就是被涂月推的!”程砾收了平日的吊儿郎当,不甘示弱站起来与朱涛对峙。
剑拔弩张,朱涛双唇蠕动,阴恻恻地看向顾初,白色的纱布很是醒目,周围是诧异地惊呼,他忽然像被拔了气芯的气球。
神色恍惚了下,他瞪了程砾一眼,转身回了座位。
“我去。”直到朱涛离开后好几秒,许昕才呼出一口气,拍着心口对顾初说:“我第一次见石乐和朱涛这么严肃地火。”
顾初觉得额头跳着跳着疼,她现在才想起来校医说的话,急忙忙站起身来又去办公室找林博,连许昕都没反应过来,就没见人影了。
顾初握紧兜里的假条,办公室门紧闭,她敲了几下,里边没声音。
“哎。”顾初叹气,正打算作罢回教室,却和捧着果汁喝的人打了个照面。
“顾同学?”汪老师试探叫了声。
顾初礼貌回应:“汪老师好。”
“诶,好,你这脑袋怎么回事啊?”汪老师细长的指尖拨了拨她的刘海,皱着眉关切地问道。
顾初:“撞到了。”
见她没有细说的意思,汪老师收回手,又温柔问道:“那你是找林老师么?”
顾初点头:“校医老师说我额头要去医院缝针。”
汪老师错愕:“这么严重啊,他不在里边吗?校医开假条了吗,没开我给你开个,待会林老师回来了我和他说。”
汪老师是个热心的,顾初犹豫片刻,觉得可行,遂说:“校医老师开了的,那麻烦汪老师和林老师说下。”
汪老师摆手:“快去吧,多可爱的脸啊,咋就撞了呢。快去吧啊,没人陪你么,我和你一起去。”
她说着就拿出手机,拨电话给林博,等电话接通道明原因,收了手机就挽着顾初走。
顾初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等出了校门,有点不安地问:“老师,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汪老师那杯果汁喝完了,正在找垃圾桶,闻言叹道:“不耽误,我又不守晚自习,竞赛班有其他老师去守。我就是来看看,估摸着怕有人来问问题,不过也不差这一晚上的。”
见顾初还有点疑虑,汪老师笑得璀璨:“我都说了没事,你还怕什么呢,顾同学。”
顾初腼腆起来,露出个羞涩的笑容。
汪老师觉得好玩,又笑了两声。
到了医院,挂号、缝针。
取纱布的时候,血渍和纱布黏住了些部分,医生取得小心翼翼,顾初却一声不吭,连着缝针都没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