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低垂着眼眸，眉间越皱越紧，沉沉出声道：“我看到一些东西，很奇怪。”
黑眼镜从大石头上跳下，几步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打量起他刚才刨了半天的石壁，“哪有东西？我怎么没看见？”
张起灵缓缓抬眼，目光落到黑眼镜身上后，眼眸蓦地睁大许多，差点反手去拔黑金古刀。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黑眼镜，和之前的黑眼镜，长得完全不一样，但他内心深处却没有怀疑眼前的人不是黑眼镜。
是真的不好了。
“这个地方，不好。”
空气还是水？又或是看不见的什么古怪？
吸入后会让人产生幻觉，视力也受损？
“你倒是说清楚点，别不好不好的，又不直说哪不好。”
黑眼镜完全没觉察到什么异样，他有些无语地撇着嘴，说完歪头继续研究石壁，想看看哪里不对劲，会让张起灵不停说“不好”。
突然，他明白了。
“哑巴张，你说得对，是不好了。”
他略显僵硬地挺直背脊，“我看到一些东西。”
张起灵抿着唇没说话，面上的表情越严肃，眸中出现几分凌厉之色。
黑眼镜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末了摸着下巴道：“我看到你的小徒弟死了，身上好大一个血窟窿，就死在吴邪怀里。”
在墨脱雪山脚下，张起灵那个小徒弟、吴邪那个小女朋友，如同一朵即将枯萎的藏海花，全身是血鲜艳无比，直到被冰雪覆盖，再无声息。
“……”
张起灵眼神一冷，紧接着拔出黑金古刀跳到石壁上，锋利的长刀深深刺入石壁中。
黑眼镜在下面叫：“这么高，哑巴你要徒手爬上去？”
对方没有理他，靠着惊人的弹跳力又往上蹿了一大截。
“你刚才试了那么多遍都上不去，就别白费力气了吧。”黑眼镜往后靠到大石头上，决定不浪费体力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半小时后——
黑眼镜瞠目结舌地瞅着真爬上去的男人，脸上的墨镜差点掉了。
“操！张家的人都不是人吧，这都能上去？”
“哎哑巴，你丢根绳子下来呗~”
“……”
张起灵站在徒手挖开的气穴上方，用胳膊肘夹紧黑金古刀擦掉上面的污渍。
黑眼镜的声音从遥远的下面传来，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根绳子，而后飞奔离开。
气穴内，黑眼镜望着那根只到一半的绳子，墨镜下的眼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哑巴张也不例外，啧，那小丫头要是真死了，恐怕他会去阎王殿里把人给抢回来吧。
……
云顶天宫。
青铜门后。
张起灵站在一株巨大的青铜树旁，眼神微微闪烁地望向几步外的少女。
“阿沉？”
几乎不敢相信，可消失了很久的少女真的站在那，仍是那袭白裙，长温柔乖顺地垂着，晶莹湿润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