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陳修的話,李靜姝也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陳華開口:「好了,6宴別那樣殺伐果斷,身處漩渦中心的人,你平時也接觸不到,做好分內的事就行。」
陳修點頭,沒再多說任何。
聊著聊著也就過了晚飯點,傭人們將切好的水果一一端到茶几上,陳修陪著父母坐在沙發上,不知正聊著什麼。
陳薇予正要上樓,聽見身後李靜姝說:「這會太晚了,薇薇,今天要不就在家住一晚吧。」
陳薇予含糊地回應了聲,連她自己都沒有聽清。只是繼續抬腳朝著樓上走去。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房間裡有股淡淡的灰塵氣味。即便經過精心的打掃整理,也還沒來得及完全散去。
她朝書桌的方向走去,腳踩著木地板,發出了悶悶的聲響。
陳薇予拉開抽屜,看到了一封封被放在其中的信件。年份有些久遠,有幾封的紙張已經開始泛起了黃。
從上到下,不多不少剛好十二封。
陳薇予並沒有取出任何一個信封,只是從另一個抽屜拿出紙與畫筆,拉開凳子坐在了書桌前。
檯燈許久未開,剛按下開關的瞬間還閃過幾下跳動。她抬手捏起畫筆,想要在那空白的畫紙上留下些什麼。
筆尖摸索著畫紙,發出輕微的沙沙響聲。
不知過了多久,最終陳薇予放下筆,將畫紙舉起在燈光下細細端詳著。
她的視線不斷掃蕩,可始終沒有落下焦點。
內心驀地上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陳薇予快放下畫紙,摺疊了幾下,裝進了一個的信封中,最後同樣也放進了那個裝滿了信封的抽屜。
她站起身,徑直走到床邊靠下,目光頗為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的某處,內心朦朧地響起自己的聲音。
-爸,媽,第十三年了,我還是沒有找回缺失的東西。
……
十三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事故帶給了陳薇予過大的刺激,以至於她幾乎花費了兩年的時間才從那股恍然里回過神來。
之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陳薇予突然對畫畫很感興。
李靜姝知道了,專門花費重金為她聘請了北城藝術學員的資深教師。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學習,陳薇予卻發現,老師在查閱她的作業時總是面色凝重無比。
她難免擔心,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直到某一天,老師單獨找到陳薇予,語重心長地對她說:「薇予,不是你畫得不好,而是你的畫裡缺少了感情。感情這個抽象的東西,往往是畫作的靈魂,缺一不可。」
最後,老師給出了他的建議——讓陳薇予去一趟心理科。
陳薇予照做了。
心理醫生給她的答覆卻是:「聽你的描述,你可能因為曾經的某件事而患上了情感缺失症。你的心裡還藏著一些記憶,是你的潛意識不願去想起。如果你回憶起來,你的症狀也會自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