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衍是先到院中去的,沈秀兰看到他,顿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不顾身上灰头土脸的狼狈,连滚带爬朝他蹒跚着过来,哀求道:“时衍,你可算是来了,你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昨日弟妹命人去到我院中,不由分说打伤我,致使我昏迷也就罢了,还直接命人将时衍给抢了过来……礼哥儿是你大哥留下唯一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啊!”
沈秀兰抽抽搭搭喊着,一脸泣不成声。
看上去像是伤心到了极点。
谢时衍眉心微蹙,缓了半晌后,却是说道:“我知道这事。”
正抽泣着的沈秀兰,听到这话忽而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看向谢时衍。
他竟然知道?
也就是说,他纵容着苏虞意那女人这般对自己么?
想到这,沈秀兰面色微微一沉,正好越过谢时衍的肩膀,看到苏虞意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她看上去倒是像恢复到了从前。
沈秀兰脸色微变。
给她喝下的拿药,分明是自己看着调配的,这,这怎么可能……
正想到这,苏虞意已经走到了她跟前,眉目间看着不动声色,言语中却有着莫名的居高临下,“嫂子是为了礼哥儿而来么?”
听到这话,沈秀兰微微回神,双眼再次蓄满泪水,苦口婆心对她哀求道:“弟妹,就当是我求求你了,你把礼哥儿还给我成吗?我们母子两孤苦无依来到这京城中,礼哥儿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念想,若是他没了,我,我……”
“你就怎样?”苏虞意忽然冷笑一声,凑近她几分,逼问道:“难不成,你还要去死么?”
沈秀兰脸色微微一白,心里忽然有些慌乱。
这时,苏虞意忽然又朝她靠近一些,清冷的呼吸洒在沈秀兰身上,有种无形中的威压,“沈秀兰,你要真舍得死,又怎会给礼哥儿用那种下三滥的招数?”
听到这话,沈秀兰当场面色大变,想也不想便急促回道:“你血口喷人!礼哥儿是我儿子,我怎会对他胡乱用药……”
话到这里,沈秀兰忽然硬生生止住了。
因为面前的苏虞意,眼中忽然现出一丝戏谑,“我若是真的血口喷人,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要说你对他胡乱用药呢?”
一旁的谢时衍,将这一幕看得完完全全,面色霎时一沉,落到沈秀兰身上的视线,都变得严冷许多。
沈秀兰立即慌了,脚下一阵阵软。
她紧张吞咽着唾沫,空口白牙狡辩道:“我没做就是没做,何况我还是礼哥儿的亲娘,平白无故又怎会去害他?”
“我也很好奇,你身为他的亲娘,为什么要害他?”苏虞意微微勾唇,看向她一脸深意,“这话,恐怕就要问你自己了。”
沈秀兰被问得一噎,忽然心跳得愈厉害,咬咬牙道:“弟妹,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惯已久,我也不是那等厚脸皮之人,你不必千方百计要将我赶出去……”
说到这里,沈秀兰眼圈红了一圈,朝着谢时衍怯怯往一眼,接着垂下眸子,哽咽着道:“你放心,等礼哥儿好些了,我自然会带着他搬出的,绝不会在此扰了你清净。”
苏虞意心下冷笑。
就在这时,拂秋快步从院外进来,背后还跟着一个身背药箱的大夫。
进来后,拂秋冲谢时衍行了个礼,接着便凑到苏虞意身边,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苏虞意闻言,眸子一亮,随后敛了神色,微微颔时,从拂秋手中接过一物。
沈秀兰眼尖,立马就看见她接过的那东西,正是自己不知掉落在何处的黑漆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