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將路與北迅打量了圈,確定對方沒有受傷才暗自緩了口氣,鬆開手說:「上半年才因為打球傷過一回膝蓋,這次要是再摔進醫院,落下的功課可別指望我。」
路與北正在心虛,也不管蘇淮說著什麼,嘴上胡亂應了兩聲:「嗯……嗯。」
x市不算大,有什么小道消息只要傳出來,很快便會人盡皆知。路與北在蘇淮高一轉學進衡高前就聽說過他的傳聞。
一個漂亮的落難小少爺。
蘇淮曾經也算是富裕家庭出生,但幾年前因為家裡投資失敗,欠了大量外債導致公司資金鍊斷裂繼而宣告破產,小少爺的生活從此也就一落千丈。
甚至於,因為當初欠的債務數額過多,即便已經掏光了家底,聽說仍有小部分債務至今都沒還清,能就讀衡高應該靠的也是蘇淮年級第一的全額獎學金。
或許是因為生活的確不寬裕,他在平時的開支上一直能省則省,除了校服再難看見他穿別的外套。偶爾換上一件私服,雖然洗的乾淨,但卻看得出來明顯是過去的款式。
今天蘇淮洗完澡換的睡衣是一件寬鬆的純白棉T,面料不錯,但因為時間太久已經被磨得有些薄了,被頭髮上滴落的水一洇,便顯得有些透,胸前的風光若隱若現。
居然還是粉的。
路與北覺得尷尬,本來想再說點什麼把這一茬繞過去,但看著蘇淮靠近,腦子宕機兩秒後,竟不由自主開始語音播放起了剛剛看的小黃文片段。
[別、別撕!唔,與北!別咬——疼——]
蘇淮奇怪地發現路與北這次竟罕見地乖乖應聲沒有插科打諢,正想問問他在搞什麼鬼,一抬頭,卻見對方直勾勾地低頭看著他的上半身,臉頰兩側紅的厲害。
「你……」
「滴答、滴答。」
未說完的話被突然的變故打斷,蘇淮一愣,隨即神情微變,趕緊從身邊的柜子上抽了幾張紙巾快步走了過去。
伸手將路與北的下巴捏著往上抬了抬,視線掃過那抹刺眼的紅,他的嘴唇輕輕開合,眉頭皺著欲言又止。
「——你怎麼流鼻血了?」
作者有話說:
路與北: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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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有喜歡的人嗎?
細數短暫活過的前十七年,這或許應該是繼路與北五歲時在外露營沒找到廁所,一不小心尿了褲子被他媽昭告天下後,人生又一至暗社死時刻。
看室友的小黃文看得聯想起真人,繼而被刺激到流鼻血……被知道了會被當做變態吧?
路與北用紙捂著流血的鼻子,看著對面那張明顯浮現出擔憂的臉,緘默良久,決定將這個秘密永遠地埋藏起來,直到帶進墳墓。
他雲淡風輕地垂下視線:「最近食堂換了個川菜廚子,可能是做的菜太辣,上火了。」
蘇淮掃一眼他手裡被血洇紅的紙:「可是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吃福順樓的外賣?」
路與北眉毛微不可查地一顫,而後神情不動抬起眼皮,斬釘截鐵:「那就是外賣太油膩,上火了。」
蘇淮本來想說,你最近吃的多半都是海鮮哪來的油膩,但是見對方一副「到此為止,再問自殺」的樣子,頓了頓,也沒揪著不放,順著台階說:「那明天就別點外賣了,湊合著在宿舍裡面煮點西紅柿雞蛋面清清火吧。」
路與北點頭應了一聲,見對方沒有追問,心底稍稍鬆了口氣。
詭異的沉默在狹小的蔓延,過了兩分鐘,感覺鼻血已經止住了,路與北趕緊將髒了的紙巾團起來扔進了廢紙簍:「正好麵條也沒了,明早大課間去趟市,連著吹風機一起買了。」
說著,看一眼蘇淮還在滴水的頭髮,起身從架子上重拿了條干毛巾,輕咳了聲,準備主動出擊打破眼前的尷尬,「我給你擦擦。」
蘇淮擺了擺手試圖拒絕:「我自己來。」
「你和我客氣什麼?」路與北將蘇淮按在椅子上,用毛巾蓋住他的頭,眼神飄了飄,含糊道:「就當是你幫我訂正錯題的報酬。」
話音未落,路與北拿著毛巾的手已帶著令人無法拒絕的氣勢在他濕漉漉的頭髮里穿梭起來。
覆著薄繭的指尖不經意和皮膚相觸的瞬間,奇異的電流帶來酥麻的觸感,讓蘇淮背脊微微僵直,忍不住地想要往旁邊躲。
或許是因為感受到了蘇淮的不自在,先前一直縈繞在路與北身上那點微妙的彆扭勁,在這樣的兩相對衝下反而消散了許多。
他眉目神情舒展,情緒也漸漸鎮定。
正準備順勢開口再調笑兩句,一垂眼,視線接觸到蘇淮因為低頭而露出的一小節後頸,霎時間整個人卻不自禁地為他停頓了下來。
原本冷白的膚色不知因為什麼而浮上了些淡粉,在暖色的燈光下,幾不可查地微微顫抖著,像是從深海浮出的珍珠,泛出一絲怯生生卻又暖融融的光澤。
[蘇淮像是一隻初生的羔羊,因為他的碰觸而不停顫抖。他渾身的皮膚在他的手中很快就變成了一種可口的粉色,讓路與北生出了奇怪的飢餓感,想就這樣一口將他吞下去。]
路與北腦子裡突然又蹦出來一大段不合時宜的文字,只是此刻文字化為了具象,竟讓他立即找到了一種身臨其境的代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