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为,我们应当怎样处理他们?”
长老们已经死了大半,她问的是日向长萃。
毕竟是前族长,有不少族人下意识迟疑起来,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个词汇。
但最终有人愤怒地叫喊出声:“杀了他!”
日向天忍整个人一抖,下意识捂住脸。
——日向长萃明面上的过错并不多,但他是宗家,这就是一个活靶子。要知道那些长老们谈笑间埋人主要理由便是“不过一个分家”,拉足了仇恨。
飞鸟却意味不明地开口:“那么,你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人出声,刚刚声的地方所有人默默别开脸:不是我说的,别看我。
谁知,飞鸟“啪啪”鼓起掌:“说得非常好!很好地表现了自己的愤慨之情!这是一种魄力啊各位,如果有诉求,请大家一定要提出来!”
咦、不是批评?
“不过,就像我所说的,评判依据是什么呢?”飞鸟又突然转折,她撑在讲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如果仅凭自己的主观情绪下论调,这又何长老们的做法有何区别?”
底下想起细细的讨论声。
“你们想和他们一样吗?明明自己是冤枉的,却被当值的人一时怒气上脑砍了;或者仅仅因为有人和判官有私情便能免去刑罚……之类的。”
“谁想啊。”有人嘀嘀咕咕。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我们想要公平、平等,那么既要对自己公平,也要对他们公平。”飞鸟扫了底下被押着的几个人一眼,“当然,真正的公平现在看还无法实现,我们只能尽可能地追求它。”
她将所谓的“评判依据”,也就是“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搬了出来。底下顿时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拿到一份,他们仔细研讨它,试图去找到适合日向长萃的评判依据。
这场旷日持久的讨论整整持续了三天,大礼堂每天都有一群人在输出,他们对法律进行讨论、抒自己的观点,甚至有人纠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然后另有些人提出了合理的建议。
讨论结束后,所有人都对法律有了深刻的认知了解。飞鸟趁机把相关命令一并放了出去,司法部也有了合适的人选。
日向长萃也终于有了个合适的法庭。司法部配备其全后,他们给守旧派正式开了一次庭,定下他们的罪状,并宣布立即执行。
安静的房屋内,日向长萃回味着这几日看到的一切,对飞鸟释然地笑了笑:“看来,你很清楚以后要走的路。”
飞鸟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父亲大人!”
在日向长萃即将被押走前,日向天忍拽着日向天澈挡在他面前。
有罪的是日向长萃,他俩除了不能涉政外没受什么影响。只是,可能之后便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向族人。
日向长萃对自己的孩子笑了笑:“回去吧,好好生活。”
他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好好活着。
身为宗家的他,早在飞鸟纵容一众分家讨论如何定他的罪时便死去了。
现在活着的,只是日向长萃。
没有谁会对一个普通的日向族人感兴趣。现在的日向家日新月异,所有人都忙着向前走,忙着奔向他们想要的那个未来。
日向长萃的死刑执行时,仅有司法部和他的几个亲人到场。
一瞬的疼痛过后,一切都结束了。
*
摆脱所有桎梏的日向一族完成了蜕变,获得了新生。
朝气蓬勃的族地,似乎有谁在低语着祝福。
挣脱了囚笼的鸟儿啊,请勇敢地飞翔吧——
飞翔在广阔的天空中,去看一看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色,去继续他们再也无法走上的路途。
去向着未来、向着希望奔跑——
来到他们无缘得见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