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睡着了。
那就是偷偷摸摸干坏事的好时候。
你从被子里钻出来,跑到夏油杰的房间,问他这个咒具怎么使用。
他脸上是不赞同的神色“真的要看吗”
“当然了”
“看完会难过的。”
“那也要看。”
你晃他的手臂“求你了杰,教教我吧,我真的好想看啊”
夏油杰低头看了你一会,然后接过咒具,捣鼓了两下,再重新放回你的手心。
在触碰到它的那一刻,你来到了五条悟的记忆世界。
夏油杰宿舍的阳台上,他的额头满是冷汗,双眸穿透玻璃门,穿过半掩的窗帘,看向室内。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你自己。
你在杰怀里死去,揪着他的袖子,说你希望五条悟开心。
“椿。”
他喊你的名字,和你想象中的那样,捂着眼睛“好痛啊”
他在你的葬礼上牵着悠仁的手走进去。
给所有人看他若无其事的、灿烂的笑。
可是没有人看见他颤抖的指尖。
直哉在葬礼上大闹一场,将所有人都骂了一通,有许多人被他骂哭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在哭。
葬礼结束以后,小小的悠仁抱住了五条悟,悠仁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是你母亲给惠准备的,所以不太合身。
“爸爸,如果爸爸难过的话,妈妈也会难过的,所以我们要开心。”
五条悟曲起手指,弹了一下悠仁的额头“臭小鬼也敢来教训老子”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像你期待的那样笑,只是在夜间,他会独自一人站在你宿舍的阳台上,没有戴墨镜,看着空荡荡的天空。
那里曾经有过天底下最绚烂的烟火。
他时常露出困惑、惊慌的表情,然后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你凑近看,上面记载着关于禅院椿的一切。
后来,他找到了这个咒具。
每一天晚上,他都会进入这个咒具一段时间,出来以后,脸上满是笑意。
再过一会,他就会瘫倒在沙上,像是小猫一样蜷缩起来,把脸埋进枕头里。
夏油杰问他“椿提到的那个远亲,乙骨忧太,现在已经接过来了,是等明年和惠一起上学,还是跟你们一样请家教既然悠仁是你来照顾,那他的幼儿园安排好了吗”
五条悟往咖啡里面丢糖,丢了十几块进去,喝完以后还是皱起眉“杰,好苦。”
“”
夏油杰从冰箱里给他拿汽水“多少像样点那孩子喊悟爸爸不是么。”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手上的戒指“杰,来打一架,输了就把这个给我。”
交流会上,禅院直哉指着他们骂。
你小孔雀一样的弟弟那时候瘦骨嶙峋,骂人的声音就像是奄奄一息的小猫在叫唤,大多数人都在心痛,就连五条悟也罕见地一言不,站着挨骂。
“你根本配不上姐姐的喜欢”
五条悟把他的手表抢了过来。
然后你看见了你的父亲,他两鬓斑白,朝五条悟鞠躬,“犬子冒犯,还望神子大人宽恕”
五条悟脸上闪过茫然的神色,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从口袋里拿出手表扔过去。
“姐姐会想你的。”
几年之后,直哉染了金色的头,他远远看着五条悟,神情凄切“古有殉葬之仪,因为死去之人也会孤单。”
半年后,2oo8年12月24日凌晨五点,十八岁的五条悟将天逆鉾插进了他的额头。
时间开始倒转。
五条悟脸上闪过困惑的神色,又尝试了一次,确认没办法死去之后,他看着地板,轻轻笑了出来。
一滴眼泪落在地上。
也落进了你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