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殷切的搀扶着主子,一边努力刷着存在感(),企图让主子下次带着她出门。她还在琢磨着?()?[(),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弄伤这个魔头吗?内心有那么些惊叹,还有些窃喜,以后主子肯定会带着人出门了。
谁知,三人才转过一个拐角,没等那个派去抬步撵的小厮跟上来,青芜就见主子挥手让她们退下,然后健步如飞的径自往院子的方向走了。
不仅是健步如飞,她走得很轻快,裙摆晃动间都透着一股好兴致。
青芜和那婢女一脸怔愕。
***
八月廿二十八,大吉日,宜嫁娶。
二皇子大婚,鸾轿车马队绵延了十里路。陛下特赐入宫成礼,贵妃上座观礼。虽在仪制规格上不曾逾矩,然其声势竟不输当初太子成婚。
知情的人都知,这是陛下对贵妃娘娘有些未泯的愧疚之情。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婚事并不是什么天作之合,婚后这两人少不得要闹腾,必是一对怨偶。
一个是被迫娶这样一个品性身世样样不佳皇子妃的野心勃勃的皇子,一个是心里惦记着太子被迫成婚的皇子妃。这两人要是能安分在一处过日子,那才真是怪哉了。
就连二皇子府的谋臣也是这样觉得的,要知道自家殿下,那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尤其太子更是其中逆鳞。皇子妃的那些隐约的旧闻,在他们的眼里无异于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殿下成婚后,似乎和他们想的有些不一样。原本多么一个心狠手辣冷心冷肺的人啊,竟然让去南绥的武炎带鹿县特产的胭脂,得是桃粉的,不能带错了,因为皇子妃只要那个色。
皇子妃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他们这些谋臣被折腾得不轻,每天从随二殿下从署衙出来,还想一起去府里谋划着给太子使些什么阴谋,结果转眼就看到殿下打马绕到了街上的某个点心铺或是水粉铺子。
真真是酸得人牙疼。
江嘤嘤带来的婢女都震惊的觉得主子真是了不起,二殿下分明也不是好美色之人,自家主子却能将二殿下牵着走,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时间久了,又觉得这两人不是什么拿捏不拿捏的。
主子在家里的时候多兴风作浪啊,就连家里的主君都要退避三舍。但是,在殿下面前主子心情就会很好,也没有折腾什么。哪怕武炎之前从鹿县回来,带回了一堆胭脂,里面也没有主子叮嘱要的颜色,主子也没有生气。也就是二殿下,会哄着主子,陪她将京中的胭脂铺子逛了个遍。
哪怕东宫掀起一波又一波风波的时候,二皇子府依旧安稳的像世外桃源。
江嘤嘤没事的时候喜欢和宣平长公主李环一起吃瓜,看东宫的乐子。两人沉迷于叶子牌,但是两个人玩没有意思,时常会组些局,邀些夫人贵女一起玩儿,合伙赢钱。有时候也会结伴到东宫去找太子妃,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在打牌的时候吃吃现场瓜。
李燃对此很有意见,东宫是风波聚集之地,
()他怕两人瓜没吃到反被瓜砸了。
他纯属白担心,江嘤嘤和李环两个人都是有眼色的,察觉不对早就走了,有时候走之前再挖几个暗坑,挑唆一下,看东宫乱糟糟的比什么都快乐。
两个反派女配搞到一块儿去了,就会发生很多快乐的事情。有时候李燃从署衙回来,还能看见李环赖在他府上不想离开。
江嘤嘤和她说着北巷那家胭脂铺又到要上新胭脂的日子了,李环也想起来了,上次两人一起去看过她家的胭脂,倒是挺不错的。听闻因制作太难出的量极少,每每有新上的一批,不出半日就被京中贵女们一扫而空了。
于是李环就打发身边的婢女速去看看有没有了,有就都买了。
结果正说着话呢,就见下人来报,二殿下回来了。然后李环就见嘤嘤喜笑颜开,放下茶盏蹦蹦跳跳的就要出去迎接,她酸得冷哼,平常她来也没见嘤嘤这般接她呀。然后她就见嘤嘤十分开心的抱了一怀的锦盒回来了,里面都是方才说的那家的胭脂,各个颜色的都有。
嘤嘤还是惦记她的,让她快来看看哪个颜色最好看,喜欢的都拿一份回去,反正这里头的每个颜色也不止一份。胭脂剩的不多了,都让李燃给买回来了。
李燃让她拿了胭脂就赶紧走,他和嘤嘤要用晚膳了,晚膳有嘤嘤最喜欢的糖蘸栗子鸡。于是这回嘤嘤也不留她了,因为嘤嘤知道她也喜欢糖蘸栗子鸡里的栗子,胭脂可以分她一半,栗子不行。
李环抹眼泪,悲伤又落寞:“你们就知道欺负我这个丧夫寡居之妇,都不知道我每每回去,公主府里就我一个孤家寡人……()”
一旁的青芜都觉得过分了,就见主子拍了拍她哈哈笑道:你这样说,你那满府幕僚要伤心了。㈦[(()”
京中还有哪家女眷过得比宣平长公主更快乐?
李环挥挥手,让婢女带着挑出来的胭脂潇洒的离开了。
***
李燃和太子李恒不对付是人尽皆知的,江嘤嘤对太子妃的位置仍旧很是觊觎,晚上屋内烛光散发着橙色的亮光,笼罩了一层明亮暖色,婢女都退下了。
江嘤嘤着着白色寝衣盘腿坐在床畔,李燃坐在她身后拿着巾帕给她擦着柔软的长发,一边听她碎碎念着今日听到的八卦,东宫又发生什么了,李恒的两个侧妃属实是个能折腾的。
李燃就心情很好得,还不忘了拉踩李恒一番:“太子如此没担当,难怪后院会打的不可开交,这些都是应该他受的。”
江嘤嘤叫他别让李恒得意太久,虽说东宫瓜好吃,人却不怎么好。那柳侧妃,不过是个侧妃,竟然敢给她脸色看,虽说场子是找回来了,但是内心不爽还是难免的。
若论给李恒使绊子可没有比李燃更努力的了,虽说还没成功过一次,但是李燃从来都是愈挫愈勇的,锲而不舍总有能让他中招的时候。江嘤嘤损招多,也总喜欢出些馊主意。
她觉得李燃总是失败一定是没使对办法,她一向阴人的想法多,有她出马定然一个顶俩。
李燃总是说好,然后开始和兴致勃勃的嘤嘤商讨好法子,再一起畅想一番李恒的惨状,然后发出反派的大笑。
想法是如此的美好,实施的时候是如此的愉快,虽然最后还是以失败凄惨收场就是了。
李恒就好像有什么庇护一样,每每到了关键时候总能转危为安。不仅如此,使绊子的二人总是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自己的诡计反噬,最严重的一次是李燃受了不轻的伤,几乎吐血不止有性命之忧,还被责令在府中禁闭半年。
江嘤嘤让府医熬了药,欲要进去时,听到他还让武炎乌暨趁着李恒放松警惕之际再添一把火。
武炎忧心着他的伤势,他却不在意,就算他死也不能让李恒坐上那个位置,自古成王败寇,他与李恒早便是不死不休了。
只是所有人都觉得,太子性端正宽仁,即便是手足兄弟如何对他刀戟相向,他也可以宽厚的包容。太子登基,不会对二皇子动手,二皇子登基一定容不下太子。
可是只有李燃知道,太子的大度宽容仁德都是为时局所迫,今日他是太子,所以他要做给父皇和天下人看,让父皇和天下人认可他。等来日位登金殿,没有需要他顾及的人了,到时候才是真的到了凭着本心做事的时候了。
李燃岂能容忍自己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将自己人的生死交给别人的一念之间?他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母妃嘤嘤以及投入他帐下的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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