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庭视若无睹,高山雪一般,点上一根烟,能坐一整天。
从早坐到晚,一句话也不说。从日出看到日落。
席阳拍拍云微的肩,笑着说:“改天把你那些朋友带出来,让柏庭脱个单。”
后者微微抬眉,冷笑一声,按亮火机,又点了一根烟。
那点笑太轻,轻到语焉不详,难以揣摩。
但席阳知道,那是冷嘲和讥诮。
他嘲弄的并非席阳口中那些人的身份,而是男女感情。
真正野心大的人,感情连人生的附属品都算不上。他不以为意,甚至不屑一顾。
他的野心实在太大,大到不止一个段家。
所有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去浪费在不值一提的事情上。
可现如今呢。
狼子野心长成了恋爱脑,老婆离开才几天就开始魂不守舍。
等到宋婉月将手表和发票一起发过来后,商珩很快就允诺,给她转了百分之一十的代购费。
与此同时,段柏庭的电话响了。
本来还在意兴阑珊喝着酒,视线触及亮起的屏幕时,淡冷神色恢复些暖意。
按下接通的瞬间。
那边传来雀跃的笑声:“庭庭我跟你说,我刚才赚了商珩那个冤大头一十万,哈哈哈哈哈哈。”
冤大头脸上的笑转移到了段柏庭唇边,他声音温和:“是吗。在那边注意安全。”
“知道。我还给你买了礼物,等回去后再给你,惊喜。”
段柏庭想到半小时前收到的消费提醒,早就知道她买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了。
却还是配合的点头:“嗯。早点回来,我等你。”
这一通电话讲的,可谓是将“人夫感”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影子。
商珩还在纠结“冤大头”的称呼,可听完段柏庭和宋婉月说话时的那个语气,吊儿郎当的笑又上来了:“你这真是越来越贤惠了,果然一物降一物。恶人还得靠公主病来磨。”
段柏庭对他的阴阳怪气视若无睹。
如愿接到了宋婉月打过来的电话,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儿的必要了。
起身离开,留下一句:“今天这顿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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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月原本说的是十号下午的飞机,十四号就能到。结果临时又有点事,静香要留在那边看艺术展。所以推迟了几天。
至于律所那儿,Roman给她通融了几天,说是在年假上扣。
段柏庭稍微见晴的心情又再次阴沉下去。
宋婉月半小时前发在朋友圈的那张合影,身旁站了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手臂都快和她的肩膀碰到了。
更是让他阴沉的心情变成雷雨季。
笑得那么开心。。。。。。
开会时不在状态,董事会发言结束没能等到他的回应。
西装革履的精英们就这么屏息坐着,不懂错在何处。竟让他脸黑至此。
段柏庭屈指叩了叩桌面,若有所思。敛睫压眼,情绪难断。
那一阵阵不紧不慢的敲击声,宛如是敲在他们心脏上一般。
每个人都忐忑不安。
甚至有心理素质差的,已经从前襟口袋掏出方帕开始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了。
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是谁,宋婉月发的那个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
段柏庭眉头紧皱,单手撑额,按了按太阳穴。
此时所有人的内心都只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