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都可是任辛的地盘,虽然朱衣卫随时会追杀她,可她对整个朱衣卫总部都了如指掌。
在四夷馆休整了片刻,任辛就画了一张人皮面具。戴上面具她就是一个男子模样,又找了身内侍的衣服换上,现在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太监。
门口守卫是鹫儿的人,不会限制他们行动,她大摇大摆地出了四夷馆,走到了朱衣卫总部,刚到门口就看到迦陵带着一众女朱衣卫出门了,想必去执行什么任务。
右使出门,那总部该留着左使,她便亲自去会会如今这位左使。
朱衣卫总部大门,守卫面很生,看来朱衣卫这几年又吸纳了不少人。
她悄悄地凑出去,掏出一块令牌给守卫:“秉笔司奉命暗访。”
守卫检查了牌子,又看来人是内侍常服打扮,于是生了几分恭敬。
安国秉笔司由大太监魏青总管,负责探查安国所有部门有无存在贪墨、欺上瞒下、以权谋私等事,且多为暗访,他不敢轻易得罪,将人好生地请了进去。
任辛让守卫给她拿了朱衣卫的常服,她穿上后就开始了探查。
守卫等会肯定会去汇报自己来的事,所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任辛先去了册令房,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花名册。
“呵……果然。”任辛看到自己的名字和信息已经在册子上划去,想着自己为大安鞠躬尽瘁一生,却连个名字都不配留下,苦笑了一番。
随后她又打定主意,要毁了这册令房的名册,让那些被迫为朱衣卫卖命的人重获自由。
不过,不是今日,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从册令房出来就去了自己原先当左使的居所,恰巧听到里面有人禀报鹫儿遇刺的事情。
这不踏遍天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原来是你干的。
左使陈癸,多年前她是左使的时候,他还不过是她手下的一个绯衣使,没想到现在竟然胆大包天到勾结北磐杀她徒儿,真当她这个师傅死了是吧。
她假装自己是门口守将,急匆匆来禀报:“尊上,来人了。”
左使打量了面前这个虽着朱衣卫服饰却很面生的人,不假思索地问道:“什么人?”
“秉笔司,说奉命暗访,属下觉得此事得告知尊上。”任辛表情十分恭敬,俨然一个小侍卫不敢虚言的模样。
陈癸示意左右手下去核实情况,然后打量眼前这个人。
“我看你很面生啊,是谁的手下?”
任辛才懒得跟她废话,马上出手,结果陈癸早有防备,一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到桌子上制住了她。
“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说,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那迦陵。”
任辛刚刚是故意被他擒住,这样她才有机会靠近桌案,桌案上有暗器,她手指摸到一块凸起的地方,一拧,几根银针射出,正中陈癸胸膛。
陈癸被击中,任辛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陈癸在地上吐出来几口鲜血,惊恐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谁?”
“陈左使,这么快就忘了我了?”任辛用自己的声音说话。
“你……你是尊上,你没死?”陈葵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来人真的会是任辛,可如此熟悉屋内机关的人,除了她别无二人。
任辛逼近她,拿匕抵着他脖子,威胁到:“说,为什么要勾结北磐人杀李同光?还有,出卖整个梧都分部的是不是也是你?”
陈癸知道自己做的事被任辛知道肯定死定了,他不能轻易承认:“尊上,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干的,是不是那迦陵,她一直是我为眼中钉,定是她陷害我。”
任辛听不下去了,这个虚伪的小人。她点了他的几处穴道,陈葵马上又痛又痒:“你知道的,我向来没什么耐心,都是死,你想被我折磨死还是痛快死?”
陈癸自是知道任辛的手段,也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去了:“刺杀李同光是大皇子叫干的,至于什么勾结北磐人,出卖梧都分部的事我没干过。”
任辛知道他此刻说的是真的,没想到朱衣卫现在内部竟是如此一盘散沙:“你竟然为大皇子做事,你难道忘了朱衣卫是天子私兵吗?”
“尊上。”陈葵自嘲道:“你我都明白,我们都是安帝养的狗罢了。”
“尽管身份地位尊贵如你,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投靠大皇子,无非是想活着罢了,我想活,我的手下也想活。”
任辛心里被他的话触动了,她知道朱衣卫确实做尽天下肮脏事,最后常常都是如她自己一般,死了以后只留下个被勾画名册的结果,没人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也没人为她们供奉香火。
任辛动了恻隐之心,她解开了陈葵身上的穴道,陈癸舒服了一瞬,可没想到的是,他突然对任辛出手。
任辛不再心软,手起刀落,只见陈葵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他攻击任辛的手还没收回就已经一命呜呼倒在了地上。
任辛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咎由自取,愚蠢至极。”
不过这尸体对她还有用,既能帮助鹫儿取得安帝信任,又能让那勾结北磐,出卖梧都分部的人自乱阵脚。
她取陈癸的血,在尸体边上写下:伤李同光者死,几个大字,然后合上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等到他陈癸的手下去门口核实秉笔司的情况,又在总部找了一圈来人,再回到陈癸居所禀报的时候,陈癸的血都凉透了。
而任辛则施展轻功飞出了总部,她换了面容,乔装打扮,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那些现陈癸被杀后出来搜查追捕的人纷纷从她身边走过,竟一个也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