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内乱,对百姓的生活也存在着影响,大街上摆摊叫卖,贩夫走卒的身影也稀少,生意红火的只剩下些百年老店。
安都尚且如此,更别说其它的县城了。
本来安国的百姓为了支持朝廷的东征西伐,赋税沉重,徭役繁多。他们对安帝的兴战和暴政早就叫苦连天。
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百姓一朝民,他们敢怒但敢言吗?
听说这安帝被逆贼所杀,百姓里少不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只是也担心,下一位君王又会如何对待他们?所以,大街上多的是步履匆匆,人心惶惶的行人。
李同光带着师傅去了张记,那里有师傅爱吃的米粿,也有其它精致的小菜。
任辛看着街上的景象,心情是沉重的。她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但安国毕竟是她的故都,她生于此也长于此。
国家病了,和她一样。但是,病总会好的,是不是?
她看着眼前这个为她忙前忙后布菜的鹫儿,拉住了他的手。
“鹫儿,你的志向不该在此,不该只围着师傅转。”
李同光知道,师傅是被安都的景象触动了。其实现在还算好了,早几年遇到大荒,安帝还要兴战,那时街上真可谓是饿殍遍野。
“鹫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师傅,安都会慢慢步入正轨的,所以师傅要好好陪在鹫儿身边,这样鹫儿才能更好地去保护一方百姓,守护我们共同的家园。”
“嗯……”安国要换血,光靠鹫儿肯定不够,她也要重新振作,去面对自己的创伤,成为更好的任辛,这样才能与这么好的鹫儿并肩同行。
“为师吃饱了,我们去地窖见见那三个姓初的吧。”任辛此刻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也做好了准备。
伤口也好,蛊虫也罢,她都要去面对。
隐秘在林间的酒庄,外面被士兵层层包围,一只苍蝇想飞进去都难。
里面看管更是森严,他们都知道侯爷的手段,每个人都不敢松懈。
门口的将领看到李同光和任辛,纷纷让开一条道,让他们入内。
“师傅想先去见谁?”
“初贵妃……”任辛很直接,她既然想好了要面对,就不会后退。
“鹫儿陪你。”李同光有些担心,不想让她一个人进去。
“不用,师傅会处理好的。”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李同光向来尊重师傅的决定,他没再坚持:“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如果有问题,你就喊我,我马上过来。”
“好……”
任辛来到地窖口,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下去。
地窖里,初贵妃像一滩烂泥瘫软地浮在地上,她的手脚都断了,衣衫褴褛,又几日未进米水,此时更是虚脱无力。
她看到来人是任辛,曲着身子,尽量换了一个体面的姿势。
尽管沦落至此,她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畏惧,仍然满是戏谑。
“哟……这不是任左使吗?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是伤好了吗?哈哈哈……”她大声地讥笑着。
任辛没有理她,搬了张凳子坐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听说初贵妃喜欢玩游戏?不知道今天可有兴致玩?”任辛的语气冰冷。
“哦~玩什么?奉……陪……”初贵妃讨厌透了任辛这居高临下的眼神,她之前就是这样看着她,她才想毁了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就猜猜,你能承受我几刀才会死?”任辛亮出了她那把薄如蝉翼的匕,在手里把玩着,利刃的寒光在她眼前不停地闪现。
“呵呵……那你输定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敢杀我。”
“杀了我,你也会死。怎么,忘了自己中蛊了吗?你体内的是子蛊,我体内的是母蛊,我死了母蛊会死,母蛊死了,子蛊会死,子蛊死了,你也会死。哈哈哈……我还是最后的赢家。”
任辛邪魅一笑,子母蛊吗?
“既然如此,不如你再猜猜,我能不能做到将你千刀万剐又不让你死?”
“哦,对了,朱衣卫有一种蚂蚁,它喜欢啃食血肉,哪里有血腥气它就会往哪里爬,但是又不会让宿主死。”
“因为它喜欢啃食新鲜的血肉,哈哈,初贵妃肯定是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吧!”
“任辛,你敢……我父亲和小妹不会放过你,我沙西部族人不会放过你。”
“哦?沙西部吗?哎呀,你看看,忘了告诉你,安国没有沙西部了,他们都归顺了鹫儿。”
“哦,也没有初国公了,初国公府也没了,你的父亲和小妹也在这里做客呢,等下我让鹫儿带来见你一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