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仪,“我是白寒,学政大人前几日能托人找我,一起筹划着呦鹿宴的相关事宜,还请通融一下,帮忙通报给学政大人。”
一边说着白寒一边将一小串铜板塞进这小厮的手中。
没成想这小厮在县衙当门房良久,多的是人来求告县令学政,迎来送往的人免不了手指头缝里撒点油水给她,让她帮忙留意些消息什么的,她早就被养大的胃口,哪里看得上这区区几十文钱。
这小厮一双三白眼中闪烁了贪婪和精明的光,看货物似的从上往下瞧了白寒好几趟。
又看白寒身上所穿衣料并非贵价的丝绸锦缎,而是寻常人家穿的棉麻布料,心下更是瞧不上白寒,态度自然更加恶劣。
“人人都来找学政大人,学政大人哪里见的过来,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个个儿都满嘴的理由,我哪知道是真的假的。”
另一个面善的小厮则是打圆场地笑了笑,“哪里的话,我去给通报一声就是了。”
说罢便要小跑着去通报,却被那三白眼伸脚直接狠狠地绊了一跤。
“你才来几个月,胆子就大了,敢越过我去通报?”
摔在地上的小厮不敢吱声,显然这种欺负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次。
白寒心下冷笑,这厮实在故意刁难想多要点银子罢了,这种为难同僚,欺软怕硬的人在哪都不少见。
“此等要事,我自是不敢胡乱说话,你将我拦截在这里倒是无妨,但回头若是因为你耽搁了学政大人的要事,且看你如何分辩。”
白寒说的斩钉截铁,气势如虹,站姿挺拔如松柏竞秀,那小厮倒是被唬住了,心想这人虽然穿着寒酸,通身的气派倒是不错。
摔在地上的那个小厮勉勉强强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去通报了。
三白眼没敢拦,心下倒是多了几分忌惮,若他说的是真的。。。。。。
可这样直接低头未免太过难堪,况且来面见学政老爷的哪个不是穿金带银,哪有这么寒酸的,想着就算那憨货去通报了学政大人也不会来见,于是小厮壮着胆子继续凶狠道,“那又如何,你不过是。。。”
话音未落,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白寒小妹,怎么才来,等你多日了!”
白寒定睛一看,竟是学政大人来了。
那小厮没想到白寒竟然真的与学政大人相熟,霎时间脸色苍白,两股颤战,几欲奔走。豆大的汗珠子从脑门儿流了下来。
学政看白寒面色不好,随即转身训斥前去通报的那个圆脸面善的小厮,“怎么通报这么不及时?”
圆脸小厮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白寒忽然一笑,“还是多亏了这位小妹去通报,我才能见到学政大人,要不是这位小妹不畏强权,被绊了一跤还不忘帮我,我可就见不到学政大人喽。”
圆脸小厮感激地看了白寒一眼,那三白眼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抖地磕头,“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小人眼瞎,求大人开恩,饶了小人。。。。。。”
见此情状,学政大人又是个人精,哪里有不明白的。
她素日最恨贪官污吏,对读书人的教导也多是要清正廉洁,没成想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个人。
而且还让自己邀来一起主持呦鹿宴的白寒瞧见了,只觉得又羞又怒,“手脚不干净的人怎么敢放到我的门边,也不知道不干不净地收了别人多少东西,直接捆了给我赶出去,家里的钱财查清楚来源,若是不义之财直接充公。”
那三白眼痛哭流涕,万万没想到自己逞凶多年这次踢到了铁板。
她在这里当小厮多年,靠着这些“外快”挣了不少钱,还纳了两房美娇妾,日子过得好不快活,没想到一朝不慎,就要一无所有了。
“你倒是个好的,回去和总管报备一声,进衙内干活吧。”
圆脸小厮惊喜地说不出话来,进了衙内做事,相当于是“铁饭碗”了,挣得也会更多,没想到今日撞了大运,摊上了这等好事。
“不说他们了,白寒贤妹,我们进去说。”
学政一拱手将白寒让进了屋里。
“里正前些日子告知我说您有事寻我,今日我便赶来了,这茶清香扑鼻,入口含幽,不愧是好茶。”
白寒抿了一口奉上的茶,笑着赞叹道。
“俗物罢了。此次请贤妹过来,主要是想请你帮我一起筹办呦鹿宴的相关事宜。”
“呦鹿宴?”
“今年童考咱们松花县的成绩极好,在附近州府中数一数二,尤其是你五场连魁,卷子都被誊抄到其他府县去了,任谁见了都赞不绝口,真是让咱们松花县面上有光啊。”
“我与县令大人商量着,为着庆祝这次的好成绩,也为了激励县内勤奋向学之风,办一场宴会,遍邀童生、秀才、举人,大家可以在宴会上吟诗作对,畅所欲言,交流学问,岂不美哉。”
白寒面上一派神往,“学政大人高瞻远瞩,能有这等想法实在是我们松花县读书人之大幸。我必定全力以赴,协助学政大人办好这次呦鹿宴。”
“你肯这么想,我便放心多了,走,我带你去见见县令大人,相关事宜我们先在书房商量一番。”
白寒恭敬应是。
且说那边阿九正与钟竹坐着闲聊,看着阿九拿来的瓜果蔬菜了一篮子鸡蛋,钟竹又欢喜又愧疚,推辞良久才收下。
得知阿九怀了宝宝,钟竹好奇地问,“我能摸摸吗?”
得到了阿九的允许,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阿九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真是奇妙,这小腹中已经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了。
若是他也有机会能嫁个好人家,应该也会有个可爱的宝宝吧?
眼看着晌午到了,白寒也没有归来,两人自去厨房拾掇今日的午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