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不知不觉被掌柜的三寸不烂之舌扰乱了思绪。
别的不说,妻主今日去参加这么重要的宴会,竟是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女人家出门在外,若是先从穿戴上便低人一头,会叫人平白瞧不起的。
妻主如今有了功名,读书人更是在意脸面,说什么都得给妻主好好做件衣裳。
至于他自己。。。。。。。
虽说日常穿的衣裳他并不缺,反倒是很有富余。
但是。。。。。。
阿九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都做出了那样恭顺羞耻的姿态,妻主却无动于衷,竟然就那么把自己生生推开了。
柳柳的法子,总归不会错的。
那便是自己的问题了。
总归斩女一百零八式不止那一招,那天自己的失败,八成是因为所穿的寝衣过于乏味了。
画册上所画的那些浪荡郎君,所穿都是轻衣薄纱,端的是一个若隐若现,极致诱惑。
他既然想长长久久地陪伴在妻主身边,必然得多多学习,好生服侍,不能让妻主有朝一日厌烦了他。
妻主昔日教他识字时,也曾教过他一句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钱花在这上头,也算是花在了刀刃上。
“好一点的绸缎料子,可有?”
“有有有,您往这边来看!”掌柜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将阿九往里让。
“您是给您妻主买,还是买给自己穿?”
“自然是给我妻主的。妻主如今有功名在身,自然要穿好一些的料子。”阿九神色颇为骄傲,像一只神气的小公鸡。
“读书人好啊!我就说您面相尊容,是个有福气的,妻主有功名在身,日后必是鱼跃龙门,天子门生啊。”
这话说的阿九心里十分熨帖。
“现下我家店里有一种料子,名叫云锦,极为名贵。如今县城里的读书人都喜欢。这缎子色若皎月,流光潋滟,又质地细腻,华贵非常。裁成长袍穿在身上,行走间如粼粼水月波澜,好看极了。”
阿九听罢只觉得十分心动。
搭眼一瞧,确实如掌柜所说十分好看,又上手一摸,确实是难得的好料子。
掌柜见阿九眼神微动,便知这单生意十有八九要成,便又补上一句,“这缎子华贵,自然价格要高些,可是再高的价格,再好的缎子,你家妻主也是配得上的,不是嘛?”
阿九爱不释手地将缎子摸了又摸,不自觉地顺着掌柜的话点了点头。
“您若是要,我愿意给您一个优惠价,这匹缎子我从来都是卖八两银子,若是您要,七两半银子我便卖您。”
“你这人,实在是不实在,是欺负我没见过好东西嘛?”
阿九眼神犀利地瞥向掌柜,“别以为我不识货,漫天要价,真以为我会上当嘛?”
掌柜没料想阿九忽然难,干干一笑,“怎么会呢。。。”
“我打算在你家买这么些东西,你不说给我优惠就算了,还狮子大开口。”
阿九转身欲往门口走去,“县城又不止你们一家布行,小初小春,我们走!”
掌柜见差点玩脱,心头暗暗苦,“莫走莫走,是我不对,六两银子,真的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