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力气很大,薛宁手腕很快一片青紫。
她也和他一样一声不吭,谁都不对彼此求饶或者惊叹对方的心狠。
可长圣这个魔,本该是比薛宁更心狠可怕的,但他竟然先松开了手。
即便如此,薛宁手腕上还是红肿厉害,哪怕他松了手,她也再握不住冰锥,冰锥从她手中滑落,对着长圣的眉心而去,长圣随手握住,扔到了一遍。
[啪]
染了魔血的冰锥摔得粉碎。
长圣看都没看一眼,也不管自己布满鲜血的脸庞,在薛宁欲起身与他拉开距离时,强迫地抓紧她的手指。
她这只手因为他而用不上力气,掌心还有刚才握着冰锥留下的冰冷。
“你的心真是比你的手还冷。”长圣倾身站起,带着薛宁一起起身。
薛宁比他矮上许多,他站直她也站直,手被他拉着,需要高高举起。
“我只对你说了一处,你却要连我另一处也毁掉。”
长圣的语气里不无遗憾,隐隐似有无限怅惋。
薛宁用能使上力的手试图将他推开,意料之中地失败了。
她倒也没有多慌张,冰宫之中气温虽然不至于她冻死,却依然很冷,失了取暖的毛毯,她呼出的气是白的,身上也没什么温度。
“你会告诉我一处你真正的弱点,绝不是你转了性子,变得信守承诺起来。你只是觉得一处破绽而已,离开这里你就能将它治好然后转移,你还有剩下六处呢。给我一点甜头,让我以为能看到希望,从而付出更多,这不是魔的惯用手段吗?”
其实就是利用一种人的赌徒心理,让你永远能看到一丁点希望,让你身处不上不下的时刻,催促你刺激你,叫你逐渐走向万劫不复。
冰宫很冷,但薛宁感谢这些冷,寒冷让人镇定,让她始终能坚定地“急事缓行”。
“趁还能多试一处,我自然要拼尽全力试一试,真的听你的指哪打哪,我才是最大的傻子。”
薛宁话音刚落就被长圣拉进了怀中,扣紧后腰,重重按在怀里。
他鲜血淋漓的脸低下来,为了躲避他,薛宁不得不后仰才可以。
“再往后躲,你其他地方就会离我更近。”
长圣忽然说了一句,薛宁瞬间不动了。
但他也没有再靠近。
他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不想看到她惶恐不安恶心反胃的表情吧。
就像他之前和薛宁说的——承认这些也没那么难。
他不是道貌岸然的修士,更不是自律克制君子风度的化剑,即便是他并不需要也不希望存在的情绪,真的发生了确定了,他也不惧面对。
他想得到薛宁,这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他素来不知败字怎么写,当年可以赢剑仙一次,现在就可以赢下第二次。
这些思绪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总共用了不到两息。
他已经很清楚之前产生的制约感,不是不可以让她得手,而是不可以让她失望。
只是长圣七颗魔心,哪怕失了一颗依然偏激无常。
他已经对一切明明白白,方才还躲避退让,忽然又转了念头,开始步步紧逼。
薛宁眨眼之间被他压在身下,岌岌可危。
长圣紫眸望下来,目光沉沉道:“畏首畏尾不是我的风格,要得到就动手,此时此刻便是最佳时刻,什么情愿不情愿,厌恶或恶心,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