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感慨叶前辈的实力深不可测,数万修士大军重围之下来去自如。
待得通道口光彩彻底消失空中不见,人群爆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百年劫难,一朝结束,往后余生,他们将受用无穷。
百里之外,青袍少年目睹热闹景象,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口中吟哦:“褪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穿上衣裳,可有一万八千相。我本无相,亦有万象……”
转身往东走去。
他步伐不徐不疾,从群山绵绵走进茫茫荒沙。
头顶有成群结队归心似箭的修士路过,没有谁察觉下方悠然自得的少年。
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优哉游哉。
少年穿过山阳国,转而走进西虞王朝,行程三万余里,历时近半年,寻寻觅觅来到深山中的“徒山镇”。
他所走过的路程,皆是沿着徐源长前年游历时留下的足迹。
找到镇南二十里外的“夕水观”,少年见到了一身青布道袍满脸风霜的年老徐源长,灰白头和胡须,腰杆仍然挺得笔直,一双仿佛看透世态炎凉的老眼,藏着一份与苍老不符的迷茫和探究。
“老道长,慈悲!”
“福生无量!”
年老徐源长抱拳还礼,声如洪钟,上下打量着干净俊美得象少女的小道士,荒山野外的,不是很太平,怎么会有如此标致少年人出现此地?
少年一眼便能看出破旧道观几人的跟脚来历,道:“请问老道长,夕水观主持郝道长,可还安好?”
徐源长猜测少年是其它道观外出云游小道士,以前随师父来过此地,说道:“郝道长前年冬天仙逝,目前夕水观由老夫主持,道友是挂单还是上香?”
他便是挂单之后接任了夕水观主持之位,因为另外几名半路出家道士,经文诵读不熟,没有正式牒谱,不能登记成为凡间道观之主。
少年随着老道士走进破旧寒酸的正殿,上了香火,喝过茶水,绕着不大的山顶逛了一圈,看过菜园子、庄稼地,没有告辞下山独自走了。
“封闭修为灵觉,以身为障,寻求入凡破‘身障’,走的是‘水滴石穿’笨路子。”
少年看穿了徐源长的路数,与走街串巷或者凡尘底层打滚不同,那家伙选择的是修行修身,平淡绵绵,波折磨砺将不足。
不过也符合那家伙内心深处的谨小慎微性子。
少年突然扫一眼东边十余里外的高山峭壁,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笑容。
下一瞬间,少年出现在半山一座关闭的昏暗洞府,咳嗽一声,惊动对面静室内一位头戴花环的彩裙娇柔女子。
女子受到惊吓,手中出现一条彩环,身上涌出浓郁黄雾,遁入岩石之中。
“是你!”
女子“看清”突然闯入她潜修洞府的不之客,是害她无家可归的小贼,她没有显身,气愤叫道:“叶长梦,你赔我青藜山,赔我观墨崖!”
要不是顾忌少年的实力,她肯定要打那小贼鼻青脸肿。
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少年用指头揉了揉额头,笑容可掬道:“巫瑶,我不是送了你一张纸条,让你找徐源长赔偿损失,徐源长也接下了我甩给他的破事,毫无怨言嘛,你自己将赔偿与徐源长折算人情,不要现成实惠的,所以我不欠你任何东西。”
少年伶牙俐齿将账目算得清清楚楚,让藏身岩石中的巫瑶一时难以辩驳。
“喂,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茶水都不请我喝一杯?”
“哼,恶客上门,恕不接待。”
女子气得翻白眼,叫道:“你找我甚么事?”
少年在空荡荡简陋石厅内踱步转圈,气定神闲像在自个家,道:“不是我找你麻烦,是你鬼鬼祟祟躲这里窥探我的朋友,是何意图?”
巫瑶气不过骂粗话道:“我喜欢此地山根气运,关你屁事。”
她看到这无赖子就冒火,言语间也就不客气。
少年龇牙笑道:“哈,巧了,我也喜欢这座洞府藏风聚气的好位置,我在这里住下,巫瑶仙子,不打扰你的修行吧?”
“不行,这是我的洞府……”
“那我在边上开辟一座洞府,咱们比邻而居,相互有个照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