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乾坤,岂甘沦丧?”
聂仲由不由感慨,转身走进黑暗的牢房,拿出一枚令牌,冷冷道:“让牢头来见我……”
……
宋咸定十年、唐建统五年。
御街还是那条御街,天地间却已翻天覆地。
家铉翁捧着一封旨意出了宫城,走到江万里、马廷鸾等人面前。
“太后已下了决意,大宋三百余年社稷……亡了。”
良久,江万里长叹一声,缓缓走向御街。
他抬头看着苍天,心中满是不解。
“数十年来,无数能人异士都想救天下……赵葵收复三京、孟珙藩篱三层、谢方叔请行限田、吴潜整顿财政、贾似道公田变法、陈宜中合纵连横。唯有那一位,早在十余年前、他不过十六岁,便选了最对的路。”
“也许是他办成了,所以那才是最对的路。”
“不,选对的路很重要,朝堂上诸公皆可谓天纵奇才,可谁从一开始便想到唯有推翻大宋社稷,另起炉灶,方有一统天下之可能?太多人在错的路上走了太远,他却劈开荆棘找了条通天大道。”
“江公说他一开始就打算好这么做?”
“兴昌四年,我曾在选德殿上见过他一次。”江万里喃喃道:“十六岁少年郎,眼神却仿佛看破千载。如今回想起来,愈想不通啊。”
“不论如何,天下一统了,你我可以归乡了。”
“只盼往后海晏河清吧……”
……
建统十年。
宫城中,胡真轻手轻脚赶到李瑕身边。
“陛下,宁妃娘娘又在用这些了。”
几个瓶瓶罐罐被摆在御案上,李瑕一一拿起看了会,站起身来。
此时后宫之中,阎容正坐在铜镜前鼓捣着什么,听得外面“陛下万福”轻唤声响起,连忙收拾桌上的东西。
“在做什么?”
阎容连忙起身,双手藏在背后,抿嘴笑道:“陛下来了?昨日臣妾送的礼物陛下可喜欢?”
李瑕摇了摇头,走到她面前,往她背后看去。
阎容躲开,调笑道:“那王清惠生得貌美,更兼才情无双,我们请她来给诸皇子皇女教诗,她却每次听到陛下眼睛里便泛了水,不知陛下可有沉醉在她的水乡里?”
“朕没碰她,打回去了,往后也别送这种礼物。”
阎容显然已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双手揽在李瑕脖子上,用身子推着他往屏风后几步,道:“陛下不必嫌弃她,这些年谁不知道赵禥宫里的美人们都与的一样,陛下都不知道她有多想……”
“少搞这些无聊的事。”
“臣妾想让陛下开心嘛。”阎容踮起脚,贴在李瑕耳边,道:“等陛下让她知道能有多舒服了……岂不是比寻常女子有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