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淑还道:“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云淑不管做没做王妃,一辈子都是祖母的孙女,一样可以为祖母梳头,今后云淑也会时常回来看你……”
老夫人眉开眼笑,拍拍她的手背,“还是我们阿淑最孝顺,又有福分,不像是某些人,整日好吃懒做,一无所长,难怪入不得皇室的眼。
“宁王是什么人?如今功劳显赫,又受圣上器重,极有机会继承大统,无才无德之辈,又怎有资格母仪天下?唉,有些人自己没用,教出来的女儿也是如此!”
老夫人在屋里阴阳怪气的,正好被刚刚进屋的慕青双两母女听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她们听的。
反正老夫人向来也不待见她们母女,一心只认谢衍那死去多年的原配。
本来谢衍的原配死后,老夫人已经为谢衍相看好了合适的继室。
谁知正逢那年,旧朝更替,战乱之中,谢衍救了慕青双一命,慕青双一眼看上他,为了报恩,说什么也要下嫁给他,即使做继室也情愿。
慕青双嫁过来这么些年,仗着娘家有权有势,从来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只生了那么个女儿,说不想生就不生了,还不许谢衍纳妾,还对原配的儿女颇为苛刻。
反正不管什么地方老夫人都不满意,连带着也不喜欢她生的谢云窈。
这次宫里突然换了婚约,把谢云淑赐婚给宁王,老夫人自然是扬眉吐气的。
不过,不管是谢云淑赐婚,谢云窈册封,对谢家来说,不管哪个女儿嫁给宁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谢云窈将祖母那番话听在耳中,却是心平气和,内心毫无波澜,反正祖母只喜欢大姐,她早就习以为常。
两母女进屋请安,老夫人也没给什么好脸色看,没说上几句话,很快便不欢而散。
看着谢云窈母女离去的背影,谢云淑回想起昨日瞧见宁王来侯府,还拉着谢云窈说话,便气得脸色铁青,昨晚因为这件事,她一晚上辗转反侧都没睡着觉。
她委屈巴巴的蹲在老夫人面前,含着眼泪望着老夫人,“祖母,云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老夫人垂目看着她,笑吟吟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谢云淑撇了撇嘴,说道:“昨日宁王来府上送请柬,我亲眼瞧见,三妹妹把宁王叫到一旁,我也跟了上去,看见他们……”
老夫人听懂,这话里的意思,谢云窈竟然跟宁王私会,连忙询问,“你看见了什么?”
谢云淑道:“我看见……三妹妹跪在宁王殿下面前求他,说是愿意给我做陪嫁,随我一起嫁入宁王府……”
老夫人脸色煞变,“什么,她竟恬不知耻说出这种话!”
谢云淑流着泪,嘤嘤抽泣说道:“祖母不信可问凝香,她也看见的……
“既然三妹妹对宁王殿下如此痴心一片,不如就请祖母出面成全她吧,免得今后宁王殿下也怪我,都是我的插足拆散了他们,云淑不介意效仿娥皇女英,与妹妹共事一夫。”
谢云淑越是这么说,老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臭丫头,都册封郡主了还不知满足,还想舔着脸去做妾,还真是跟她那个愿意做继室的娘,一样的货色!
老夫人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拍拍肩膀,目光坚定,说道:“阿淑你放心,祖母绝不会容许她如此不知廉耻,对姐夫纠缠不休,到时候闹出去,还不让天下人耻笑,我谢家的脸往哪搁!”
谢云淑抹去眼泪的同时,唇角却是微微上扬。
*
慕青双母女从老夫人院里出来。
谢云窈才想起来询问,“母亲,昨日宁王来府上作甚?”
慕青双轻笑一声道:“是下月初一,太后要去相国寺烧香,宁王送来请柬,让你和你大姐也跟着去……你若是不想去也就算了,到时候找个借口回绝即可。”
谢云窈听闻“相国寺”一词,心下猛然一跳。
那日她撞见姝妃与奸夫说话,不就提到过相国寺么?
等等,他们该不会是想去相国寺私会,或者去相国寺私奔吧?
先前她差点被掐死了,一时惊吓过度,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谢云窈连忙道,“女儿最近时常做恶梦,夜里睡得很不安宁,正好也想去相国寺烧香祈福,请求佛祖庇佑。”
谢云窈也没说谎,她重生后的那几日,确实噩梦连连,总梦见自己又回了到前世,梦见回到那金丝笼一般的皇宫里,被宿离日日夜夜的欺负折辱,那男人好像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统统都泄在她身上,害得她每回一整日都爬不起来床,日子过得暗无天日,备受煎熬。
她醒过来后,回想起梦里那可怕的感觉,还双腿软,浑身颤栗,哭泣不止。
愈觉得应该早点把宿离找出来,她才能安心。
她思来想去,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是姝妃,所以姝妃的事情她必须弄清楚,不仅是因为险些丢了小命,也是为了看看能否通过姝妃找出宿离。
一想到相国寺似乎有她想知道的真相,谢云窈心跳得很快,当即决定,“女儿现在就想去相国寺一趟。正好今日没事。”
慕青双觉得有些奇怪,“这么急?”
谢云窈干笑一声,“只怕是过几日跟太后一起去,没那么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