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冷下眸子在钱大娘面前来回走了几遍,钱大娘被她瞧的浑身跟针刺似的。
她动了动嘴角,使劲让自己笑。
“姑,姑娘,好久不见,不好意思我,给丈夫治病,钱花没了,儿子的事我们又脱不开身,谢大人菩萨心肠,让我来住几天,打扰,打扰了。”
“唔。”颜青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伸手就按在她腰间,幽幽道:“没钱。”
钱大娘干干的吞咽了一口,点点头。
颜青收回手,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最好是没钱。”
颜青走了,钱大娘才小心翼翼的问谢辞:“我来…姑娘是不是不喜欢。”
“不会,颜姑娘很善良。里面请。”
谢辞带着她在府上四处走了走,怕她在这儿呆着不自在,特意介绍了娘给她认识,两个年纪相仿的人,家中都是独子,又都是农民出身,应当有不少话题。
果然,钱大娘只拘谨了一会,就跟谢母聊到了一处,二人拉着手,有说不完的话。
这事看来算是办妥当了。
简单吃了口饭,谢辞就带着文书进了宫。
找到雏璃,说明了陈澈的情况。
纵然偷窃与盗劫的性质完全不同,但在北宁的律法里,判罚却是同等的重,是要砍去双手的。
陈澈是初犯,又有不得已的原因,雏璃也觉得可惜。
谢辞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毕竟陈澈只是一个草民,他的罪行在整个北宁律法中又根本不值一提,雏璃不见得愿意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来打乱他整个筹划。
毕竟在宫里,有些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做错,或是做得不到位,会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但令谢辞欣慰的是,雏璃不仅没有轻视,反而十分重视这件事,他认为这正好是个切入点,让他去提请自己草拟的律法谏言。
二人一拍即合。
谢辞更了解整个案情原委,雏璃干脆带着他一起去找掌事。
这个时间,掌事一般在书房看文书,之前雏璃也会时常去请教他一些事情,所以今日也没多想,礼貌的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应声,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的人一阵动作,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谁让你进来的!”仇掌事严声道。
雏璃行礼致歉:“属下失礼,不知您有客人在。”
他所谓的客人,谢辞一进门就看清楚了,正是严卓。
他们动作再快也逃不过谢辞的眼睛,他进门的那一刻,清清楚楚的看见桌上的木匣内,装了好几枚金锭。
此时木匣的盖子合上了,被仇掌事压在胳膊下用袖子遮着。
谢辞恭敬地行了个拜礼:“下官见过仇掌事。”
仇掌事看了一眼谢辞,神色倒是缓和了些。
“谢大人免礼,谢大人来怎么不差人先知会一声,我与严大人正在说事。”
“是下官失礼,既然两位大人不便,那下官晚些时候再来。”
“你等等。”
仇掌事跟严卓递了个眼色,捋了把胡子道:“我们也聊的差不多了,谢大人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
谢辞知道严卓的心思,但凡是他的事,严卓不会让他好过,所以他本不打算说的。
但雏璃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之深,一心想着尽快解决问题,便口快,把陈澈的事简单提了一遍。
过程中谢辞一直在观察着严卓的反应,严卓也有恃无恐的跟他对视,就是一种摆在明面上的挑衅。
仇掌事听完,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来找我,就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