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有些微红:“十一年了啊。”
从他开始筹划到现在,居然已经过了十一年,不,也许更早。
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安定下来,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再也不用明明不舍,却表现的不在意?
再也不用走一步算十步,步步惊心?
他摇摇头,他不知道……
玉俊翼亦是摇摇头,也许还要很久,很久……
而凤倾城这一边:不紧不慢的,她吹开茶杯中漂浮起来的茶叶:“不必过于担心,依我之见,此人……是友非敌。”
闻言,魏谦抬眸,一头黑,用一根浅绿色丝线束起,光滑柔顺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
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眼眸,他朱唇轻抿,似笑非笑:“哦?怎么说?”
凤倾城再次沉默了:……
果然她就是个颜控!
嗯,找到当初自己没事找事的原因了,很有说服力!
见凤倾城一直看着自己,魏谦微囧,耳根浮现出一抹绯红。
还以为是自己衣冠不整的魏小朋友立马从灵戒中拿出梳子:“抱歉抱歉,饰凌乱,有碍观瞻。”
凤倾城一秒清醒,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出息呢?
她内心默念一遍清心诀:“此人性别男,年龄较大,有一把标志性的白胡子。他当初……似乎是不同意母亲嫁过去的,至于究竟说了什么,我也查不到。”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查到,比如有人极力隐瞒的,又比如,年代过于久远,无迹可寻的这些,即使网络技术再高,也无力回天!
“但后来婚礼正常进行,凤家有了一位主母”,叶嘉将手放在唇边,下意识轻咬:“这证明那人退了一步。对了,倾城你的催眠术都已经如此高了,你还是没有记起来什么吗?”
凤倾城摇头,神情落寞:“不行,我依旧没有七岁前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这也导致凤倾城连母亲何名何姓都不知道,所有寻找如同大海捞针几乎看不到希望。
思及至此,叶嘉很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你爹也是,连墓碑也只写一句爱妻之墓,名字呢?”
凤倾城心中五味杂陈,略显无奈的笑笑:“用尽心机使所有人都忘了她的名字,又怎会在墓碑上镌刻?”
很小的时候,她的“香消玉殒”……孤独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的语调拖长,如同染了烟雨蒙蒙,有些低哑:“虽然我没有七岁前的记忆,但我知道七岁以前的日子对我来说,是天堂。”
不需要去调查,也不需要别人点评,她失去的是记忆,而不是丢了心。很多时候,记忆可以骗人,但感情不会。
“我用了很多次催眠,才勉强找到了了解大概情况的人,得到了一些情报。”
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缩紧,眼神也有些飘忽,她将袖口敞开,露出白皙的手腕。
手腕上系着一根细长的红丝带,红丝带上绑着个铃铛,小巧玲珑:“这根红丝带……我七岁前……没有!”
蓦地,叶嘉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当真?”
凤倾城低眉顺目的轻舒一口气,眉间苦愁若有若无:“当真!”
叶嘉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那这丝带……”
凤倾城点头,深邃的眸底隐隐含着冷色:“七岁时,玉家主带其长子来过凤家,停留半月,同时母亲宣称出去游历,回来时满身是伤,身体急转直下,仅仅一月便撒手人寰,药石无医,最后一晚,吐了大半盆血……心血”。
凤倾城顿了一下,漆黑的眸里不见半点波澜:“更重要的是,无论是玉家拜访,还是母亲病逝,这白胡子老道……全程参与!”
亭外,霞光掩映,鸟语花香;亭内,几人相顾无言,气氛压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凤倾城又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还有一件事,母亲病逝前,那白胡子老道点名让我和那玉家长子进去,据说两个孩子哭声很大”。
她双手交叉抵着下巴:“你们觉得那晚……生了什么?”
魏谦拿起茶壶给凤倾城续上:“的确,看起来没什么,实则……处处是破绽。那么,你下一步怎么办?”
凤倾城抿唇,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咬牙切齿的:“挺想找到这白胡子老道套麻袋打一顿的。毕竟,要不是他,本殿还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找到人!”
感受到杀意的叶嘉默默将椅子后退了一点:“既然暂时没有线索,不如我们先看看综艺节目什么的,放松一下心情?”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点开平板,轻轻往凤倾城面前推了推。
凤倾城目光无意的一瞟,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猛的站起了身,瞳孔微缩:“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