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声音让秦良玉又惊又喜,侧头望去,只见孟士源缓步进入正厅,一脸的苍桑和疲惫。
顷刻,她的鼻子直酸,声音也有点颤,“老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让人报个信,妾身好让人去接你!”
管家跟孟士源见了礼,退下。
“无碍,只是方才夫人因为什么这样动怒?”
“老爷。。。。。。妾身不想活了!妾身有负你的重托,这会真是无颜见老爷了!”
秦良玉很快泪染于睫,精致的脸上布满愧色,竟矮下身子,作势要跪下来。
孟士源原本正准备坐下,一路的劳累让他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一见她如此,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出了何事,慢慢说。”
秦良玉抽泣了几下,用帕子拭着泪,艰难地说道:自从老爷正月初十离家以来,生了很多事。
孟士源点头,“是有些日子了,夫人府中操劳,甚是辛苦,为夫心中挂念,也想着尽快回来。”
“妾身为孟家操劳是应当的,辛苦倒不打紧,只是您走后,家里没了主心骨,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出点事,不知如何是好。老爷你在外办差,居无定处,妾身想给你捎个信都不能,姝儿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姝儿怎么了?
姝儿,她,她被封为公主,前往大魏和亲了,我的姝儿才十五岁,却嫁给一个老头子,想想我就心痛,不过老爷您是朝廷重臣,为了大庆,为给皇上解忧,我也只能遵旨,高高兴兴地把姝儿送进宫。
孟士源倒是没那么多的心思,孟静姝这个女儿,从小乖巧懂事,他自然也是疼的,去异国和亲虽非他自愿,但圣旨已下,谁敢抗旨。
看到孟士源的脸色,秦良玉道:“看皇上的意思,静姝被封了和宜公主,可能会升老爷的官儿。”
孟士源脸上喜怒不辩,似乎并没有多期待,“官岂是那么好升的?我孟家不能抗旨不遵,这事我不会怪你。但这事甚为蹊跷,静姝为何为被封了公主?”
秦良玉忙把进宫贺寿时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么说,这事竟是静婉提及的?她今年该出阁了,这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爷,方才妾身正为之事着急,静嫁她那日宫宴上大出风头,昨日又穿着皇上的衣服招摇。
为了孟府的名声,我让她去祠堂反省,没想到。。。。。。没想到,夜里祠堂走水,静婉和她的两个丫头都在里面。祠堂里也没有别人,想是她们打翻了烛台,着了火。
夜里,那些值夜的人呢,夫人没有安排人值夜?
那些狗奴才不好好当差,昨夜喝得烂醉,叫都叫不醒,我让管家带人救火,秋嬷嬷她们拼了命救火,人也没了。”
话一句句,孟士源听进了耳中,脸色渐渐变得煞白,“你说什么,静婉没了,没了?”
秦良玉心中忐忑如鼓,面上却是悲痛欲绝,抽泣着点头,“是,捡到了她留下来的簪子,还有压在桌下没燃尽的一块碎布料,那布料正是皇上的便服。”
她拿出那一小截布料,证明她并没有冤枉玄蝠。
孟士源接过簪和衣料,口中喃喃:“静婉不是好好地在琴心阁里养着的?怎么会没了?没了!!?”
他的眼圈渐渐染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