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月色尤为暗淡,玄蝠身穿黑衣,骑着机车穿过了秦河关,彻底融入了夜色中,向着敌营而去。
消音模式,外界听不到一点声音,却如同踩了风火轮一样,很快就到了敌营。
她要没收了他们的粮草,最好能没收了他们的兵器,那就完美了!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他们的兵器都是不离身的。
漠北人很狡猾,防范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整个大营灯影绰绰,想要直火烧粮草,还是有困难的,更何况她要把他们的粮草从他们的口中夺过来。
在一块有木炭堆积的地方,玄蝠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露天的,应该是军营里的伙房,老远就能看到锅碗瓢盆这类灶具,浓重的烟火气息。
这里虽有有兵士把守,但比起储存粮草的地方,布署要松散些。
有士兵正在说话,一个坐在地上的瘦高个说道:“秃子,把那锅水烧上,先备好,一会陈将军回来了,就送过去。晚了,他可要火的。我先歇会,今儿太累了!”
“好,那你先躺会子,我喊三儿来干。”那被叫秃子的人应道。
说完,他冲那边一团黑暗的地方叫道:“三儿,你死哪去了,天都快亮了,不是你躲清闲的时候!”
那边一人嘟囔着鼻子,应声道:“嚷嚷什么,老子上茅房要一会子。”
说着,传来打蚊子的声音,三儿又抱怨道:“这边蚊子可多,痒死老子了!”
秃子嘟囔道:“你上个茅房要那么久,也不知偷吃了多少肉,这会子,话该被蚊子放血!”
三儿恼道:“死秃子,你一张嘴从来就没让人痛快过,非要人好好整你一顿,才舒坦!”
“有本事把我整趴下,老子就服你!”
三儿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言语。
秃子的大嗓门终于消停了一会。
他们讲话,都能听懂,这还真是个好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三儿茅房上好了,玄蝠悄悄朝那边移动,守在那唯一的小道上,隐在暗处。
三儿经过时,利落地伸手,一招就要了他的命。
三儿的个头要比她高些,她在短时间内都没法改变,不过声音,倒是可以模仿一下。
她弯下腰,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抓了抓头,头被她抓得乱七八糟。
嘟囔着鼻子,“真是痛死老子了,刚换的衣服上了一趟茅房又臭了,肚子还是痛。头都痒死了,秃子,老子今日拉得没有力气了,不能干活了,你们多干点!”
秃子看他一副怂样,很不高兴,嚷道:“你死小子,平时也没多干活,这会子,还想偷奸耍滑。小心军棍打死你!”
“唉,好了好了,就当老子没说,一会我去送水!”
秃子撇了撇嘴,抄起一边的锅铲洗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他指了指一边的锅,“那边的水烧好了,你这就送去给陈将军吧。”
玄蝠用湿布抓住铁锅的两边耳朵,将一锅水倒入了大桶中,低着头,弯着腰,拎着水桶,朝军营深处走去。
秃子在她身后喊道:“你是不是糊涂了,陈将军的帐就是那条路向东走,转个弯就到了。”
玄蝠不耐烦道:“秃子,就你话多,我能不知道吗?刚才被母蚊子吸了血,这会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