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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小尛子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我弃文从武,您没什么意见吧?”小尛子开口问道。
“嗯,原本是有些意见,现在没有了。”章宽仁缓缓说道,“而今,这个世界不太平,需要你这样的人去降妖除魔,不能任由妖魔横行!”
“兄弟,你有空的时候,把那些本事教教憨娃,让他跟你一起去。”小花插话道。
眄氏拍了她一掌,斥道:“胡说!尛子一个人干这事,就已经把我吓得不轻,你怎么还想把憨娃搭进去?一点事都不懂!”
小花不敢吱声,只好尬笑。陪伴在她身边的憨娃则出憨笑。
章宽仁说道:“花儿,这件事情可不是谁都干得了的,你想得太简单了。要是谁都能干,那妖怪来作孽的时候,咱们齐齐上阵,岂不是一人吐口唾沫就能把它淹死?章轩能干这事,肯定是因为具有特定的本事、特定的机缘。”
众人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先生说得对!章轩本来就是谪仙,一般人决然没法跟他比,谁想跟他比,那就是不自量力、异想开,嗯!”
眄氏瞪着眼睛问道:“大先生,我家尛子真的能干这事?那些妖怪可都不是凡物,要是一口把我家尛子吞吃了,那可怎处?你大牛兄弟只留下这一根独苗,尛子要是有甚好歹,我如何对得起他?”
章宽仁回应道:“大牛家的,我们读书人一向不侈谈什么怪力乱神,认为那都是虚妄的东西。可是现在看来,怪力乱神其实是有的,因为那活生生的现实就展现在咱们眼前。妖怪害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必须有人站出来跟它们较量,以保大家的平安。章轩有侠肝义胆,又有降妖除魔的能耐,是大家的保护神,乃是一方之幸。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妖怪尽管嚣张,不还是被他灭杀了?即便章轩有甚闪失,大牛兄弟倘若泉下有知,也会为他骄傲、自豪,而不会沮丧、怨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眄氏眨巴着眼睛寻思寻思,说道:“这么说,我家尛子干得这事?”
“自然干得这事!”章宽仁果断回应道,“况且,他在不足一年的时间内有了恁般泼的能耐,注定是有神人帮助。有神人助他成长、帮他灭妖,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众人又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你家章轩原本就是谪仙,跟上下的神都有些交情,说不定还有些铁哥们,人家见他落了难、被贬到凡间,肯定会想方设法帮他。要是没有神人帮衬,他怎么可能飞到上去?”
有人附和完毕,又盯着小尛子问道:“哎,对了,章轩,你先前跟妖怪拔河用的那根棍子,好像如意花咕噜棒,想短就短想长就长的,看起来很是稀奇,你把它藏在了哪里,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小尛子笑笑,将那花棍从乾坤戒里拿出来。
那人一把将花棍抢过去,拿在手里反复端量,说道:“呀,这花棒看上去也没什么稀奇,就跟我家的烧火棍差不多,怎么可能变来变去的呢?”
众人都想好好看看稀奇,于是纷纷将花棍抢过去仔细端量。
小尛子见状,也不由暗自琢磨起来。迄今为止,他对花棍究竟有多少神通尚不完全了解,通过跟黑山老妖的较量,他现花棍能够伸长到十丈,至于还能不能进一步伸展,他却心里没数。花棍那吸收和传导能量的功能,他也是初次见识,假以时日,他极有可能见识到花棍那尚未展现的其他功能。
将那些功能一一开出来,使之与狼牙剑的功能巧妙搭配,他对付妖怪的神通就会增添不少。
众人看够了稀奇,将花棍交还给他,又尽兴谈论一阵,这才逐渐离去。
一家人对坐,小尛子说道:“娘,姐姐,姐夫,你们都看到了,我从神仙那里学得了降妖除魔的本事,今后就得不时出去灭杀那些妖魔,在家里待的时间不会太多,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不必牵挂着我。”
眄氏叹着气说道:“连大先生都说你该去降妖伏魔,娘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娘只有你这么一个独苗,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咱家就绝后了呀!唉,这都是命,娘知道留不住你,随你去就是了。”
小尛子笑道:“娘,你这话就说差了!我是你的孩儿,难道我姐不是你的孩儿?那外孙也是孙子,咱们家怎么就绝后了呢?再说了,我将来变成神仙,娶个神仙媳妇,给你生几个神仙孙子,岂不是更好?”
这番话把眄氏和小花说得都笑起来。小花说道:“兄弟,你要是真有那样的本事,那咱家就更风光了,咱娘肯定喜得成合不拢嘴!”
“娘从来不奢求什么,只要你们姐弟两个平平安安的就好。”眄氏笑道,“至于神仙媳妇、神仙孙子什么的,娘都这个岁数了,未必看得到呢。”
“娘,你一定能看到!”小尛子说道,“为了你,我不会挑三拣四,只要碰到合适的女神仙,我就把她娶过来,让她先给你生几个孙子再说。”
一家人说笑一阵,方才收拾做饭。
自从灭杀了黑山老妖,小尛子不知怎么,老是莫名其妙想起太平湖。起先,他以为这是自己曾经在那里灭杀过水妖的缘故。水妖是妖,黑山老妖也是妖,从黑山老妖想到水妖,这其实很正常。
可是,接下来,他渐渐感到不是这么回事。他想到太平湖,心中浮现的却不是灭杀水妖的情景,而是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些荷叶和莲花。那些碧绿的荷叶和粉色的莲花固然好看,可是却到不了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步。他在太平湖之中施为的时候,也没对那些莲荷加以过多的关注,按理说他的思绪不应该无缘无故放在它们上面。
所以,他极力扭转自己的思绪,试图让自己忘却对太平湖莲荷的想象,却始终无法做到。
数日后,那对太平湖莲荷的想象甚至使得他坐卧不宁、寝食不安,他隐隐感到,那些莲荷冥冥之中似乎对他出了强烈的召唤。这样的情形太过诡异,他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
无奈之中,只好求助红蕊。
“大神,我曾经在太平湖里灭杀过水妖,我现在不停想它,并且一想到它就坐卧不宁,是不是那个水妖的阴魂作祟?”
小尛子以为这是水妖阴魂不散所致,于是问道。
“小子,那个水妖不存在阴魂不散的问题,当它身体爆裂之后,我仔细搜检过它的神魂,现它的神魂都被吸收了。”红蕊回应道,“你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许是被湖中所隐藏的机缘所召唤,而不是被水妖的鬼祟神通所扰乱。”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再去太平湖走一趟?”小尛子继续问道。
“你说呢?”红蕊反问道,“机缘当前,岂可错失,理当走一趟,而且是越快越好。”
“可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小尛子挠着头皮说道,“那里如果真的有什么机缘,我前两次去的时候它怎么没有给我任何提示?”
“此一时彼一时也,一时不同于一时。”红蕊淡然回应道,“任何机缘都讲求时机,并非随时皆可获取。时机不到,即便机缘就在眼前,那你也跟它无缘,只能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