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了大学谈的恋爱,更像是一种新鲜的尝试,没多久就因为理念不合分了。
所以她太年轻,年轻到生命里还没真正出现过“遗憾”这个词。
她追问下去:“那,假如你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多年,抛下遗憾不谈,你觉得你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彻底放下那个人去喜欢别人啊?”
这个问题假设得好没意思,倒将她自己给暴露了。
容倩于是蹙眉:“如果十多年都过来了,这辈子估计怎么都不可能彻底放下。”
“这辈子”三个字像出现在天气预报中的雷雨一般,知道它会来,但听到仍被震得胆颤。
云洄之声音轻到像在问自己:“怎么会呢,难道一段感情没有结果,就不要往前走了吗?万一遇到更喜欢更值得的人呢?”
虽然她现在跟楚若游的矛盾不是楚若游想不想往前走的事,而是楚若游愿意解释从前,却不愿意正面回应她。
可每当她分析楚若游为什么不肯回应时,都很难不去想,会不会还是跟任予晗有关系?
楚若游会不会仍旧没有彻底放下,所以才模棱两可,她对过往的解释未必作数,因为她根本没拿出证据啊。
“如果是我,我当然会为了自己,为了更好的生活往前走。因为既然没了可能,就不能折磨自己,应当把情感和希望寄托在别处,慢慢就会覆盖之前甜与苦的记忆。”
容倩假设完,理智道:“但彻底放下不可能。”
她说完,感觉生病发烧的更像是云洄之,脸色不大好,似乎眼睛里都能眨出几滴泪来。
容倩无声叹气,赶忙说:“那只是我的想法,没有参考价值。因为我没有对谁钟情十年之久,我觉得那不可思议,也不现实。如果真有那么久,我得爱成什么样啊,这辈子怎么可能忘。”
“但是洄之,”
她把走神中的云洄之喊醒,温和地宽慰:“每个人的想法跟性格都不一样。也有人爱的时候专情又死心眼,但是放下就彻底放下了。你说十年会有多少水分呢,会不会从第五年开始,就已经不是特别喜欢了。”
“水分?”云洄之思忖着。
“也行这么多年的感情体验并不好,拖拖拉拉到了十年的时候,早就
腻得厌烦了。那这种情况下就很容易喜欢上新鲜的人啊。”
还是得跟有阅历的人谈谈(),
(),
“就是,体验不好,聪明人都会想着尽早撤离对吧。又新鲜又美好的未来干嘛不要。”
云洄之想起楚若游曾说过的话,她不是突然跟任予晗疏离,早几年就已经不大亲近了。
余的那点,只是十几年相处累积的情分,还不至于就到断了的地步。
所以楚若游是聪明的,她的十多年就是有水分,她早就受够了。
那就是有别的事,阻碍了楚若游跟自己在一起的进度。
或者得想开点,想简单点,楚若游就是没那么喜欢她呗。
珠玉在前,所以犹豫再三不想贸然开始。
不行,这也想不开啊。
但是说楚若游一点都不喜欢自己那也不可能,她不信楚若游跟别人搞过暧。昧,深夜给别人打过“没有事”的语音电话。
所以,再试试,再等等?
容倩又喊了她一声,让她回过神,“到你回答我了。”
“你问。”
“你是随便问问,还是……你要介入别人十几年的感情?”
容倩觉得这有必要问清楚。
“啊?”
容倩颇为严肃道:“你这么好的条件,可不能不自爱到去给人做小三。你妈最恨第三者,当年她跟你爸就是这么离的。”
云洄之像听了个神话故事,哭笑不得,“能不能往好处想,让我做三,谁配啊。”
楚若游要是跟任予晗现在真有点什么,她早把人从心里剃出去了,还纠结什么。
容倩又问:“那你就是在说你喜欢的人?”
“我去刷碗了,拜拜。”
云洄之开溜。
满怀心思刷了碗,她无所事事,坐在一楼廊上的藤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