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生意人原先还觉得苏崇梅一个女掌柜,就是仗着苏崇文的扶持才能把酒楼给扛起来,结果苏崇梅下厨炒了几个菜,那些生意人就噤了声。
撑起望海楼生意的,不仅仅是苏崇文在辽州的威望,还有苏崇梅的手艺。
只不过若是没有苏崇文镇守在辽州城,苏崇梅的这酒楼怕是得遭遇多少的明枪暗箭。
杨绣槐见苏崇梅躲她躲了这么远,就追到望海楼来絮叨。要知道现如今的杨绣槐可不是当初在梧桐庄那个霉运加身的杨绣槐了,过了五年富贵日子下来,杨绣槐看着比当年来辽州时还要年轻,通身都是官家老夫人的气派,就连说话与习性等,都改变了不少。
杨绣槐不再大嗓门训苏崇梅了,她就坐在望海楼大堂正对着门口那地方,虎着一张脸,手里撑一根拐杖,杀气腾腾地盯着那些上门的食客,硬生生将所有食客都给吓得不敢进门了。
店小二哪里敢劝?眼看生意做不下去,同杨绣槐好说歹说又说不通,苏崇梅迫不得已,只能将自家三嫂给请了出来。
叶桂枝也早已今非昔比,当初苏崇文考上秀才时,叶桂枝见苏崇文打赏了来道贺的人,后来她就养成了随手打赏的习惯,到了辽州之后,她处处都留心跟着学,及时矫正自个儿身上那贫门小户里养出来的小家子气,再加上老天爷明里暗里地点拨她,如今已经是一个相当称职的官家大太太了,府里府外一把抓,还得顺手打点一些自家的产业,都没见她手忙脚乱过。
叶桂枝听了苏崇梅的诉苦,轻拍着苏崇梅的手,递给苏崇梅一个眼色,分明就是在说,&1dquo;这都是小场面,看我的。”
苏崇梅担心叶桂枝也劝不了杨绣槐,都打算闭门一天,晚上请了从衙门回家的苏崇文帮她说情。
结果叶桂枝只是附在杨绣槐耳边嘀咕了几句,杨绣槐就眉开眼笑地跟着叶桂枝回家去了。
叶桂枝说了什么?苏崇梅好奇极了,她抽空让自个儿带出来的小徒弟在后厨炒菜,亲自跑回了知州府一趟,问叶桂枝,&1dquo;三嫂,你到底是怎么劝咱娘的?快同我说说,你要是不说明白,我总担心是咱娘心里憋着坏啊!”
叶桂枝招手喊丫鬟给苏崇梅上了一杯茶,她摇头道,&1dquo;这可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就是,娘不会再催你了。”
苏崇梅气得杏目圆睁,从叶桂枝府上偷拐了正在念书的苏鲤去望海楼,直接留苏鲤在望海楼住了半月有余。
这不,苏鲤刚从十二层下来,就见到了她爹领着一个面容俊俏,但看着略微有些阴柔的男人以及一些仆从小厮上楼梯。
她的脚一顿,赶紧往回缩,可还是晚了。
苏崇文脸故意沉下,&1dquo;宝丫头,你想在你姑这儿住到几时?你不知道你娘和你祖母有多么记挂你?疯丫头,在外面疯了半个月都不沾家&he11ip;&he11ip;”
苏鲤知道自个儿躲不过去了,只能露出脸来笑了一下,用甜的自个儿都觉得腻的声音喊了一声&1squo;爹’,然后就打算开溜。
别看这声音娇娇嗲嗲的,苏鲤自个儿都受不了,但苏崇文偏偏就吃这一套。
不出苏鲤所料,她这么一喊,苏崇文脸上强行绷出来的那点&1squo;严父’架子顷刻间就倒了。
苏崇文怎么会不知道苏鲤的性格?他摆摆手,&1dquo;去找你姑吧,晚间的时候同我一块儿回,都大姑娘了,整天在外面疯玩,像什么话。”
苏鲤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垮了下来。
那小表情之生动,将荣公公都给逗笑了。
眼见着少女欢脱地走远,荣公公感慨道:&1dquo;早就听闻苏通政家有一古灵精怪的明珠,据传当年辽商带着貂皮入京城时,还带了一件小丫头穿的雪貂大氅,应当就是令爱的吧!今日一见,令爱果然娇憨可爱,仅仅是一面之缘就让人生喜欢。今日出来得急,身上没带什么贵重件儿,下次若是再见到,咱家送令爱一对玉如意。”
苏崇文连忙说不敢。
他宁可不要那虚无缥缈的玉如意,也不想自家闺女同这些宫里来的人打交道。
可惜天不遂人愿&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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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崇文摆的晚宴就设在望海楼的第十二层上,苏崇梅亲自操刀,再加上叶桂枝的卤方压轴,这顿饭吃的那荣公公满意极了。
饭毕,荣公公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一脸郁色,&1dquo;哎,苏通政,你们这辽州的伙食实在是忒好了,咱家来辽州这才三天,肚子上的肉都凸出一圈儿来了,陛下总说咱家不爱动,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你让咱家回去怎么交代?”
苏崇文乐了,他站在窗前摇摇一指,&1dquo;那荣公公可得去那里走一趟了,那是我们辽州城最有的地方,纵马蹴鞠一应俱全,还有空中抛着玩的蹴鞠,进去玩上个三天三夜,这小肚腩保准能消下去。”
荣公公也就是这么一说,哪里会真的怨苏崇文款待他?
他笑出声来,&1dquo;苏通政真是一个妙人,先是让人在辽州城里迈不开腿,把自个儿吃得胖上个三五七八斤之后,再花钱去消遣,顺带着把这一身&1squo;战果’给减下去,要是玩累了,还得再吃&he11ip;&he11ip;人吃高兴了,也玩高兴了,口袋里的银子也掏的所剩无几了。”